三人僵持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样子。
楚绵没了耐心,她放下腿准备起身,手腕驀地被一只大掌拉住。
“阿绵。”
她回头,没有波澜的双眼和傅靳年略显紧张的视线对上。
在她平淡的注视下,傅靳年知道她在给他机会,等他说一句实话。
可每当想起那天在温砚尘的別墅里看到那些生活过的痕跡,他就想把温砚尘弄死。
阿绵是他的,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关押住在一起,过著形同夫妻的生活?
所以在听她说不知道关押她的人是谁时,他心底就冒出了一个荒唐又可笑的想法。
那就是隱瞒。
隱瞒那几天將她照顾得很好的男人是温砚尘!
而他现在做的事,都和温砚尘有关。
一旦让她嗅到一点苗头,他极力想隱藏的事实都將会被拉到烈日下暴晒。
人一旦有了软肋,无论他是手眼通天,还是铜墙铁壁,终究会在这软肋前矮下半分。
那点凌厉的锋芒会化作绕指的柔,再坚固的鎧甲也成了透风的篱笆。
见他迟迟未开口,楚绵的耐心终於告急。
她也诧异自己竟然会给傅靳年这么长的时间去考虑。
但结果令她很是失望。
“傅靳年,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骗我的。”
无视他宽厚的肩膀那一瞬的轻颤,她淡淡地拂开手腕上那只微凉的大掌,转身离开之际,楚绵那张脸冷若冰霜。
“等你想好了要对我说实话的时候,再来找我吧。”顿了顿,她补充了句:“我说的,不止是今晚这一件事。”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恰巧这时,刚清扫完地下室的傅七从长廊走出来,和楚绵打了个照面。
傅七一愣,眼底飞快闪过慌张。
冷著脸的楚绵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身上那件黑色卫衣上沾染的点点血腥,冷笑一声后径直离开。
冷风从大开的梨木大门外『呼呼呼』地灌进来。
一室冷寂。
周勤小心翼翼地看沙发上还维持著侧身动作的二爷,一股寒意酥酥麻麻的从脚底板直穿天灵盖。
完了。
他肯定完了。
“楚小姐怎么来了?”傅七摸不著头脑,刚看到楚绵的那种慌乱还未平息。
见二爷冷著脸,周身似是縈绕著无法驱散的怒火,他不敢问二爷,只好又对旁边的周勤使眼色询问。
周勤更不敢开口说话,头都快塞进地缝里。
惩罚他吧。
他甘愿接受惩罚!
***
正月初一。
新年第一天的习俗是睡到自然醒,谁也別叫谁起床。
但楚绵这段时间睡得太满足了,以至於初一一大早她就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三条未读消息叠在屏保上,她眸底划过异色,隨即视线往上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多。
抱著昨晚三哥送她的巨型熊玩偶准备再睡一会儿,阳台外住在清江別墅区的孩子们却在玩炮仗,隔一会儿就『砰』的一声,吵得她再难入睡。
顶著一头乱蓬蓬的黑髮坐起来,在床上做拉伸动作。
等全身细胞都清醒过来后,她才下床洗漱。
回到房间再度拿起手机,视线定格在那三条未读信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