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香樟树下,空无一人。
只有斑驳的树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是错觉吗?
楚绵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而在她看不见的香樟树后,温砚尘正静静地站著。
他穿著一身休閒西装,身形隱在暗影里,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他看到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刚才楚绵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容。
她对著那群人笑得那么柔软,那么真实。
可她对著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仿佛一块捂不热的寒冰。
凭什么?
温砚尘的眼底,温柔的笑意和疯狂的占有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前几天在奥港码头,她亲手炸掉他的货,为此他生气了好几天。
他了那么多心血,动用了那么多关係,才从海外弄来的“原料”,就那么被她毁於一旦。
他应该立刻衝过去,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当他真的站在这里,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鞦韆上,看到她被家人环绕,看到她脸上那抹罕见的笑意时,他心里所有的怒火,都瞬间化为了一种更加偏执的渴望。
他想走过去,將她从那片温暖中拽出来,將她禁錮在自己身边。
他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有资格看到她所有的表情。
“大宝贝儿,之前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我给你打电话,你居然说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楚绵的思绪。
姜槐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噘著嘴,一脸的不高兴。
“最近楚羡那个混蛋,天天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大半夜才回楚家!我给你打电话诉苦,你还掛我电话!”
姜槐越说越气,伸手戳了戳楚绵的胳膊。
楚绵看著好友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嘆了口气:“我昨天有点事,心情不太好,而且,我总不能每次都替你们处理这些感情纠纷吧?”
“可是我跟他根本沟通不了!”
姜槐的语气瞬间低落下来,“我问他去干嘛了,他就说是朋友聚会,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你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他是不是又变回以前那个公子了?”
看著姜槐眼底流露出的不安和失落,楚绵的心软了下来。
她拍了拍姜槐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別胡思乱想,我去帮你问问他。”
“真的?”
姜槐的眼睛瞬间亮了。
“嗯。”
楚绵点了点头,从鞦韆上站起身,径直走向了烧烤架。
她一把抓住楚羡的手腕,將他从烟燻火燎的烧烤架前拉了出来,拖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哎哎哎,小袄,你干嘛呢?我的烤翅要糊了!”
楚羡夸张地叫嚷著。
“三哥,”楚绵鬆开手,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他,“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总是大半夜才回家?”
楚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嘿嘿一笑:“还能干嘛?我一哥们儿新开了家会所,我这不是去给他捧场嘛!”
“你知道的,哥哥我人脉广,面子大,我不去镇场子,他那生意能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当著楚绵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按了免提。
“喂,阿飞啊,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轻浮的声音:“羡哥?我能干嘛,在会所看场子呢,你今天怎么没来啊?弟兄们都想你了!”
“我今天家里有事,去不了。”楚羡得意地冲楚绵挑了挑眉,继续对著电话说:“我就是问问,我妹妹不信我天天去你那儿帮忙,你跟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