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十一点多,楚绵像往常一样,扮演著那个记忆空白、天真无邪的“沐绵”。
她蜷缩在客厅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怀里抱著一个丝绒抱枕,眼神空洞地看著电视里播放的无聊综艺节目。
一个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躬身道:“小姐,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先生吩咐,请您换身衣服,我们要出门了。”
出门?
楚绵抱著抱枕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底掀起波澜。
自从她“醒”过来,沐流风为了確认她是否真的被催眠,让医生来来回回检查了不下十次,却从未允许她踏出这栋园別墅半步。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杏眸里盛满了符合人设的困惑:“去哪里呀?”
手下摇了摇头,脸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
“去了您就知道了。”
楚绵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疑虑。
沐流风又在搞什么鬼?
是察觉到了什么,要带她紧急撤离?
还是又有什么新的试探?
她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隨即,她放下抱枕从地毯上站起身,上了楼。
回到臥室,她第一时间反锁了房门,快步走进衣帽间。
从一件大衣的內侧口袋里摸出温砚尘昨晚送来的那部卫星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带上。
现目前的情况,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之后又挑了一条宽鬆的牛仔裤换上,巧妙地將手机藏在了后腰的位置,再用宽大的t恤下摆盖住,从外面看,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做好这一切,她才重新打开房门,恢復那副懵懂的模样,慢吞吞地走下楼。
手下早已等在楼下,见她下来,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绵跟著他走出別墅主楼,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门口,十多个黑衣保鏢如铁塔般分列两旁,神情肃穆,寸步不离地守著。
当她的视线落在门口停著的那辆车上时,眉心微拧。
那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头和车门把手上,都扎著用香檳玫瑰和满天星组成的精致束,车身被擦得鋥亮,在阳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
这副装扮,像极了……
婚车。
楚绵心底的不安感瞬间扩大。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手下:“这是什么意思?”
手下脸上的笑容加深,语气也变得曖昧起来:“家主为小姐准备的惊喜,您去了就知道了。”
惊喜?
只怕是惊嚇。
楚绵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的情形由不得她拒绝。
她抿了抿唇,弯腰坐进了车后座。
那个手下紧跟著上了副驾驶,並对司机吩咐道:“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楚绵不动声色地透过车窗观察著周围的情况,眼角的余光瞥见副驾驶上那个手下微微鼓起的腰侧,心中一凛。
那里藏著枪。
门口守著的那十多个黑衣人,也在此刻迅速上了后方的几辆黑色越野车,组成一个车队,將她乘坐的这辆劳斯莱斯牢牢护在中间。
“怎么没看见梨?”
楚绵开口问道。
梨是沐流风最忠诚的下属,也是沐流风安插在园別墅监视她的眼睛。
这么重要的“出门”活动,她竟然不在?
手下闻言,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梨姐有更重要的安排。”
更重要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