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年擦乾手上的水渍,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我想和你一起去。”
楚绵微愣。
看著男人眼底的期待,忽然就想到了那些最普通的夫妻。
下班后手牵著手去逛超市,討论著晚上吃什么,为了一棵白菜是贵是便宜而爭论。
傅靳年这是......
越来越有为人夫的自觉了。
上午十点多。
两人来到了阿婆罗市中心最大的一家连锁超市。
超市里人来人往。
楚绵一手勾著傅靳年的胳膊,一手拿著手机,正在看想吃的菜谱。
傅靳年则推著一辆购物车跟在她身边。
“要买西红柿,还有牛腩。”
楚绵看著手机,指挥道。
傅靳年推著车走向生鲜区。
超市里的顾客大多是阿婆罗本地人,皮肤黝黑,说著楚绵听不懂的语言。
楚绵和傅靳年走在其中,一个俊美清冷,一个明艷动人。
傅靳年很高,站在货架前微微俯身挑选著蔬菜,侧脸的线条英挺流畅。
拿起一个西红柿认真地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重新挑了一个看起来更新鲜的。
买好了菜谱上需要的所有食材,两人推著满满一车的东西走向收银台。
排队的时候,傅靳年的目光扫过收银台旁边货架上摆放的各色商品。
在看到一排包装精致的盒子时,他面不改色地分別拿了几盒保险套,隨手丟进了购物车里。
楚绵:“......”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收银员是个年轻的本地女孩,正低头忙著,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可饶是如此,楚绵还是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轮到他们结帐,收银员抬头看了眼傅靳年,又看了看旁边脸颊通红,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楚绵。
她手脚麻利地將商品一一扫码,看到有两盒一样的,便问:“您好,商品中有两盒一样的特大號超薄点状保险套哦,两盒没有区別,请问是都需要吗?”
楚绵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但看到她从购物袋里精准的拿出两盒保险套,嘴里叭叭叭的,周围的人都朝她和傅靳年看过来,意思很明显。
她只想找块豆腐撞死。
傅靳年点头:“要。”
“好的,一共五千阿元。”
傅靳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阿婆罗本地货幣递了过去。
结完帐走出超市,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雨丝细细密密的,带著凉意,却吹不散楚绵浑身的燥热。
“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傅靳年將购物袋放在她脚边,叮嘱道。
“好。”
男人转身快步走进了雨幕里。
楚绵抱著手臂,站在超市门口的屋檐下,看著雨水打湿了街道,来往的车辆溅起一片片水。
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气息。
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抱著几个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水果,跑到了她面前。
小男孩浑身都脏兮兮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赤著脚,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
他仰著头,用本地话对楚绵说了一串什么。
楚绵听不太懂阿婆罗的语言,但看他的动作和怀里的水果,也猜到他是在问自己要不要买水果。
他们刚刚在超市里已经买了很多水果。
可看著小男孩那双清澈又带著期盼的眼睛,楚绵的心软了下来。
她弯下腰,放柔了声音,用中文轻声问:“小朋友,这个水果多少钱?”
小男孩显然听不懂中文。
他歪著头,困惑地看了看楚绵,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买。
他等了一会儿,见楚绵没有掏钱的意思,便有些失望地瘪了瘪嘴,抱著他的水果转身跑进了雨幕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楚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看著他小小的背影,心里有些无奈。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超市门口。
车门打开,傅靳年撑著一把黑色的雨伞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用伞將她整个人都罩住。
“上车。”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用手护著车顶,防止她碰到头。
等楚绵坐稳,他才关上车门,提著购物袋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匯入雨中的车流。
回庄园的路上,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不知疲倦地来回摆动。
开了一段路,傅靳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原本温和的脸色沉了下来。
楚绵敏锐地察觉到了,顺著他的视线往后看去。
只见他们车后不远处,不远不近地跟著几辆麵包车。
她眯起了眼睛:“普赛的人?”
“应该是。”
他一边稳稳地开著车,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號码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二爷。”电话那头传来傅三恭敬的声音。
“派几个人过来,把我车屁股后面的几条尾巴清理乾净。”
“是!”傅三立刻应下。
掛了电话,傅靳年將手机丟在一旁。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在即將抵达庄园的最后一个路口,楚绵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那几辆一直紧追不捨的黑色麵包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