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傅靳年回到庄园。
他將车钥匙隨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鞋,脚步很轻地走进客厅。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客厅里没人,他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向连接著露台的落地窗。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留著一人宽的缝隙,午后偏西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他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阳台小沙发上蜷缩著的身影。
楚绵侧躺在米白色的布艺小沙发上,身上只盖著一张薄薄的羊绒毯,睡得正香。
夕阳的光线不再那么灼热,变成了温柔的橘金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在她身上。
几缕髮丝垂落在她饱满的额前,隨著她平稳的呼吸微微拂动。
她的脸颊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能看到细小的绒毛,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傅靳年就这么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著这个在他的领地里卸下所有防备,睡得安然无虞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拉开玻璃门,走到她身边。
小沙发不大,堪堪能容纳她一个人。
傅靳年却不管不顾,高大的身子顺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不堪,他几乎是將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胸膛紧紧贴著她的后背。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印在了她的脸颊上,然后是眼角,鼻尖,一下又一下,带著繾綣的爱意。
细密的吻落在脸上,痒痒的。
楚绵在睡梦中不適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的眸子还带著几分水汽和迷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脸,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软软糯糯的。
“刚刚。”
傅靳年应了一声,说著便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弄得楚绵很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起开,好痒。”
她伸手去推他。
傅靳年却不肯,长臂收得更紧,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怀里不让她躲,固执地在她颈间蹭来蹭去。
楚绵被他磨得没办法,只能由著他。
两人就以这样亲密又拥挤的姿势黏糊了一会儿,傅靳年薄唇贴著她的耳廓,低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一提到吃,楚绵的眉头就下意识地拧了起来。
这段时间在阿婆罗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被他拉著在床上做“运动”。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伸手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软肉,好像真的比以前厚实了。
“真的不能再吃了。”
她苦著一张脸,语气里满是哀怨:“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你养成两百斤的小胖子了。”
看著她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傅靳年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他低头在她气鼓鼓的唇上亲了一口:“胖点好,我也喜欢。”
说完,他又贴近她的耳朵,嘴唇几乎是擦著她的耳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楚绵听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缓缓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著他。
温热的气息还残留在耳畔,带著酥麻的电流,一路窜到了心底。
她脸颊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升高,连耳根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傅靳年居然会说这种……流氓的话。
这个男人在床上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只用行动来表达他所有的欲望和占有。
没想到,他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却一点都不少。
看著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楚绵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抵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想拉开一点距离。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隔著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忽然想到什么,她脸上的红晕褪去了一些,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普赛被枪杀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抬起眼直视著他,开门见山地问。
傅靳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抱著楚绵坐直了身体,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
“我只是把他的住址告诉了几个一直在找他的仇家。”
楚绵挑了挑眉。
所以普赛是被他的仇家枪杀的,而傅靳年只是那个递刀的推手。
她心里並没有什么波澜,更没有圣母心泛滥地觉得他手段残忍。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晚上,傅靳年还是做了楚绵爱吃的菜。
醋排骨,西红柿牛腩,清蒸鱸鱼,还有一锅菌菇汤。
楚绵看著满满一桌子的菜,无奈地嘆了口气。
餐桌上,傅靳年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排骨、牛腩、鱼肉,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真的吃不下了。”
楚绵看著碗里的菜,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吃完了一整碗的米饭,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到了极限。
傅靳年却不为所动,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吃完。”
楚绵只能认命地拿起筷子,继续和碗里的食物作斗爭。
等她终於把碗里的菜都解决掉,感觉自己撑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她靠在椅背上,摸著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