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拽著张婆子来到陆正涵面前,拱手一礼。
“大爷,我在街上看见张婆子鬼鬼祟祟,带著不少东西出城,觉得事情有异,便把她逮回来。”
陆湛温和的眼风从容地扫向沈昭寧,纯净如春水。
沈昭寧心里诧异,他说的这般巧合,只怕没这么简单。
其实,她怀疑过张婆子,毕竟她跟著陆清雪去了兰亭雅集。
但她仔细回忆过,那日在兰亭雅集她並没看见张婆子做过什么,这才没有拿下她。
如今看来,是她大意了。
她应该早早地派人盯著张婆子。
“你是哪个院子的?”陆正涵对张婆子没什么印象,以为她是偷东西带出去卖掉。
“奴婢原本在风和苑干粗活,如今在芳菲苑。”张婆子应对如流,颇为冷静。
“陆大人,那日来找我的便是这个婆子。”
那杀手静静地待在一旁,没想到听了陆家的內宅隱秘。
但他也没那胆量把这种事宣扬出去。
小命要紧。
陆正涵勃然大怒,“贱婢,如实招来!”
张婆子被他的暴喝嚇得身躯一震,腿软地跪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周嬤嬤。
周嬤嬤冷冷地看她,眼里含著隱晦的警告。
沈昭寧心里瞭然,冷冷道:“张婆子,你偷了府里这么多东西,足够乱棍打死。”
“若你认罪,供出主谋,你买凶害我一事,不会牵连你的家人。若不然,你的家人会无辜遭殃。”
她看著张婆子,眼里怒意分明,“要不要招供,供出哪个主谋,你可要想清楚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家人的性命都是软肋。
张婆子害怕得颤抖起来,心虚地看向周嬤嬤。
为了家人的安危,她痛定思痛,“大爷,大夫人,奴婢听命於周嬤嬤办事。”
“早前几日,周嬤嬤吩咐奴婢,先收买杀手,再造成大夫人失足落水溺毙的意外。周嬤嬤还答应奴婢,若办妥此事,便给奴婢二百两,准许奴婢回乡安享万年。”
陆正涵震骇得胸膛好似被人重击一拳,眼眸颤了颤。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看见周嬤嬤衝过来跪下。
“大爷,是奴婢做的,奴婢有罪,但跟老夫人无关。”周嬤嬤的面上不见多少慌乱,倒显得格外的冷静。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怒问,凛然生威。
“老夫人本就病痛缠身,可是大夫人心肠歹毒,几次三番故意气晕老夫人。”她条理清晰地说著,恨恨地瞪向沈昭寧,“奴婢眼见老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差,实在担心,若大夫人不死,老夫人就要被她活活气死。於是奴婢吩咐张婆子在兰亭雅集动手。”
“当真是主僕情深。”沈昭寧的小脸浮著一抹森冷的嘲弄,“陆大人当真觉得,老夫人毫不知情吗?”
陆正涵紧紧地拧眉,眸色忧重。
周嬤嬤眼圈泛红,再次恳切:“大爷,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老夫人真的不知情。”
她突然起身,拔下髮髻上的银簪,凶狠地朝沈昭寧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