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朝在厂办公楼二楼会议室主持会议,討论陈默提交的冶炼炉改造方案。与会人员包括厂领导班子、各车间主任和技术骨干。会议室里烟雾繚绕,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菸草味。
张援朝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他手里夹著一支香菸,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眾人,缓缓开口说道:“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议题是討论陈默同志提交的冶炼炉改造方案。”他用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篤篤”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眾人的心头。“大家都说说,这个方案可不可行。”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眾人纷纷低头翻阅著手中的文件,没有人率先发言,气氛有些凝重。
“竇总工,你是厂里的技术权威,你先说说吧。”张援朝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位头髮白的老工程师,语气温和。
竇强明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张书记,陈默同志的这个方案,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双侧吹熔池熔炼炉的技术確实比我们现在用的冶炼炉要先进,它可以提高熔炼效率,降低能耗,还能有效控制二氧化硫的排放。”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竇强明身上,等待著他的下文。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这个方案的风险也很大。”竇强明继续说道,他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首先,这台旧炉子已经停用多年,谁也不能保证它还能不能正常运转。其次,我们厂里从来没有使用过双侧吹熔池熔炼炉,技术人员缺乏相关的经验,贸然使用,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竇强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是啊,张书记,我觉得竇总工说得有道理,这个方案太激进了。”一位车间主任说道,“现在厂里的情况本来就不乐观,如果再出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我同意,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另一位领导说道,“我们可以先对现有的冶炼炉进行修补,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考虑技术升级。”
张援朝听著眾人的议论,眉头紧锁,他来回踱步,在会议室里走了好几圈。他知道,眾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也看到了陈默方案中的巨大潜力。
“同志们,”张援朝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眾人,语气坚定,“我知道大家的担忧,但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墨守成规!我们必须要有改革的勇气和魄力,才能让厂子走出困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陈默同志的方案,虽然有些激进,但它也充满了创新和活力,我认为值得一试!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完成这次技术革新!”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葛原带著黄运等人走了进来。
葛原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地扫过眾人,最终落在了张援朝身上。“张书记,我听说你私自召开了会议,討论陈默的方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厂长!”他语气严厉,带著一丝质问。
张援朝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葛原这是来者不善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著心中的怒火,语气儘量保持平静地说道:“葛厂长,我也是为了厂子好,陈默的方案,我觉得可行,所以才召集大家来討论。”
葛原冷笑一声,“可行?我看你是被陈默的言巧语给蒙蔽了!”他走到会议桌前,將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眾人纷纷看向葛原摔在桌子上的文件,文件上赫然写著“关於冶炼炉修复方案的报告”。
葛原指著文件,语气激动地说道:“这是黄运同志提交的修复方案,只需要八天时间,就可以將冶炼炉修復完毕,恢復生產!而陈默的方案,需要拆除现有的冶炼炉,风险极大,耗时又长,你告诉我,哪个方案更可行!”
张援朝拿起文件,仔细地翻阅著。他看著文件上详细的修复方案和预算,眉头紧锁。他抬起头,看向黄运,问道:“黄运同志,你確定八天时间就可以完成修復工作?”
黄运连忙点头说道:“是的,张书记,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保证在八天內完成任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们用的都是厂里现有的材料,不需要额外钱。”
葛原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张书记,现在厂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儘快恢復生產!”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张援朝放下手中的文件,陷入沉思。他当然明白葛原的用意,他是想阻止陈默的方案实施,保住自己的地位。但他更清楚,陈默的方案对厂子的长远发展更有利。
“张书记,您可千万不能听信陈默的一面之词啊!”黄运连忙说道,“他拆除冶炼炉的方案太过冒险,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焦向阳和云文光也纷纷附和,极力反对陈默的方案。
“是啊,张书记,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陈默太年轻了,经验不足,他的方案风险太大!”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就在大家各持己见的时候,保卫科一位职工慌乱中推开了大门,气喘吁吁地说道。“葛…葛厂长,张…张书记,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陈默…陈默,他正在拆冶炼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