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笼屉上冒著热气的白胖包子，褶子捏得像朵。

陆琦微微摇头，走近了几步。

“徐叔。”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点试探，“您会不会做蛋糕？就那种……带奶油的。”

徐福贵揉面的手停了停，抬眼看了一眼陆琦。

“蛋糕？外国人吃的那玩意儿？”

他放下麵团，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不难。早年我做帮工时，见西厨做过。无非是鸡蛋、麵粉、，再打发些奶油裱。”

陆琦眼睛一亮。

他本想著去县城蛋糕房定做，又怕样式俗气，没想到徐福贵竟有这手艺。

“能做就行！”

他比划了一下。

“要8寸的，样子精致些，別太哨，得典雅。我明天……有点用场。”

徐福贵眯起眼琢磨了会儿，指节敲了敲案板。

“行，没问题。”

他忽然笑了。

“陆总这是要送谁？能让您这么上心。”

陆琦只含糊道。

“一个……朋友，她生日。”

“成！”

徐福贵拍了拍围裙上的麵粉。

“明儿早上准保给您做好，要不在蛋糕上写几个字？”

“別写了。”

陆琦想了想。

“简单点就好，奶油麵上摆点新鲜水果就行。”

他想像著梁星染看到蛋糕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又很快压了下去。

“徐叔您费心了。”

……

从酒楼出来，差不多下午4点多。

陆琦来到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的铁拉门还敞著，售货员正给货架上的搪瓷缸掸灰。

店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瀰漫著布匹、肥皂和果混合的味道。

他站在琳琅满目的柜檯前，有些发怔。

给梁星染选礼物这事，比谈60万的订单还让他费神。

“同志，买点啥？”

柜檯后的售货员是个年轻姑娘，见他盯著布区出神，主动搭话。

“我看看……”

陆琦定了定神，目光扫过一匹匹色各异的布料。

月白色的小碎的太素，大红色牡丹的又太艷。

“这块呢？”

他指著一匹浅藕荷色的的確良，上面绣著细密的缠枝莲。

“这布……做衬衫合適吗？”

售货员拿起布料抖开，柔滑的质感在灯光下泛著微光。

“这是新到的杭纺，透气又挺括。您爱人穿上肯定好看。”

陆琦没纠正“爱人”的说法，只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他又转悠到文具柜檯，玻璃柜里摆著几本塑封的连环画。

《红楼梦》

《西厢记》

他想起梁星文说姐姐喜欢看小人书，手指在《红楼梦》封面上顿了顿，画面上林黛玉正葬，眉眼间带著愁绪。

“这个，还有那块布。”

他指了指。

“都包起来。”

售货员麻利地用牛皮纸包好，递给他时多嘴问了句。

“是送对象吧？这姑娘真有福气。”

陆琦没接话，付了钱转身走出了百货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