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愈发密集明显,班上的住校生或火急火燎跑进,或三两成群聊著天,踱著步进来。
但是有一个是他们共有的,都是会下意识朝自己这儿看来,陈恪儘管称得上自恋,不过也相当有自知之明。
因此,他也忍不住扭头看江溪月,怎么说呢?虽然和班上那些女生穿著同样的校服,她却显得独树一帜,十分引人注目。
然后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遗憾,前世自己可谓是近水楼台,然则直到毕业,也没跟人家发生点什么。
甚至在多年以后,只能记得高三那年自己班来了个转学生,叫江溪月,不仅人很乖很乖,成绩还非常牛逼。
自己跟她是同桌。
至於其他的事情,只有身临其境也才能想起一点,就比如现在就想起了,其实人家也没有那么冷冰冰,偶尔也会主动找自己说一两句话。
对了。
还记得自己当初给她的同学录,这丫头是真的很认真在写,没有和別人一样只简单写一些套话。
后来上了大学也偶有联繫,虽然只是纯粹的问候,或者相互踩一踩空间,但是起码也是有交情的。
然后不知道是大三,还是大四,有一天自己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同桌企鹅头像有很久都是灰色了,那刻不由得感到悵然若失。
见江溪月开始拨弄左耳附近的头髮,对此陈恪哑然一笑,起身对著身体歪靠在后门上,正专注於玩手机的魏小宝喊道:“魏公公,去厕所。”
一如曾经。
“哦。”
魏小宝应了一声,將手机放回课桌,又拿起一包烟揣入校服口袋,这才离开座位著急忙慌追了出去。
高三教学楼从上空俯瞰是一个l形状,他们所在的二十五班在长的尽头,而厕所则位於短的那头。
刚出教室没走两步,魏小宝便和往常一样攀住陈恪的肩,好奇道:“哥们你行啊,居然能和那个江溪月聊起来,袁鸡公上午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袁鸡公是他们班长袁华的绰號,这个名字真的很普通和常见,就是他没有当区长的爹,而且脸还跟月球表面似的。
“我和她是同桌,同桌间说句话不很正常?”陈恪嘆气道,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擅自认定,漂亮的,成绩好的女孩就是难以接近。
“才不正常好不好。”
魏小宝一脸无语,那可是江溪月,从来没见她有跟那个男生能聊到三句,交流基本上就是用摇头和点头。
知子莫如父,更別提是未来的义父,陈恪知道现在的魏小宝还是个大嘴巴子,便主动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那么小一瓶水要十块钱?”
魏小宝惊呼出声,见四周的人看向他们,又压低声音道:“怪不得周红她们昨天说,江溪月家有钱惨了,说锦绣公园那个大別墅就是她家的。”
前世陈恪也听过这个有鼻子有眼的传闻,但也没有因此改变什么,大抵是知道自己和人家不可能有交集,心態类似孙连城。
现在的他更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即便知道江溪月是真有钱,但是自己將来难道还会缺钱?
见魏小宝说完有些垂头丧气,陈恪便笑著说道:“我倒是希望这是真的。”
迎著好友不解的眼神,他便跟一个慈爱的老父亲一样,一本正经对著自己这个傻儿子解释起来。
“你想想,江溪月家有钱,我们又跟人家是同班同学,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魏小宝的脑子转了两圈,方才回过味来,竖起大拇指佩服道:“还是陈总境界高。”
在学生时代,什么总啊,什么少的,除了阴阳怪气,就只剩下朋友间的互开玩笑,所以如今的陈恪自然不会感到彆扭。
“那是当然。”
魏小宝盯著陈恪看了片刻,又“嘿嘿”一笑,再次搂起了好兄弟,边走边挤眉弄眼调侃,问他有没有想过吃窝边草。
陈恪正准备开口,却看到好友突然趴在栏杆上,指著下方走廊上的某个身影,神情很是羡慕道:“看,你家的草。”
十七岁的林瑶留著学生时代常见的妹妹头,应该也是注意到了他们,於是便冲两人笑著挥挥手。
笑靨如。
陈恪微微一笑礼貌回应,又看了一眼那个亚麻色头髮的女孩,便转身走进了厕所。
臥槽,滂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