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爆开的水柱中，空气垫瞬间溃散。

火乐后背结结实实撞上河床岩层，脊椎与石块碰撞的闷响混著些炸开的血雾。

剧痛让火乐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但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的剎那，火乐眼前炸开一片混沌的黑暗。

脊椎与河床岩层撞击的剧痛还未消散，湍急的水流便如巨兽的胃袋般將他捲入更深的漩涡。霸主火魂的猩红能量在皮肤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般被水流撕扯得支离破碎。

火芽的指尖刚触及火乐衣领，暴涨的浪头便將她狠狠拍向河底。少女的长袖在暗流中不停翻卷，右腿传来的锐痛让她的动作慢了半拍。

浑浊的水流中，她眼睁睁看著火乐被墨绿色的暗流吞没，防毒面具的镜片反射出最后一丝微光，隨即彻底消失在奔腾的河水中。

“咕嚕——！”

火芽吐出一串急促的气泡，头侧的髮带早已被激流扯散。

她咬牙蹬开河底尖锐的礁石，緋袴下摆被暗礁撕开狰狞的裂口。

水流裹挟著细沙灌入鼻腔，她的眼前只能看到火乐隨波沉浮的身影，她急忙追上，一同与火乐消失在了奔流的河流中。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昏迷中，火乐是被某种温热液体滴在脸颊的触感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还残留著坠河前的猩红脉衝，耳畔嗡鸣中夹杂著湍急的水声。

后脑勺传来的钝痛让他意识到自己正仰躺在某块被河水冲刷光滑的礁石上，半边身子还浸在冰凉的浅滩里。

“火乐先生！能听见吗？”

声音像是隔著一层毛玻璃传来，带著急促的喘息。

眩晕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火芽跪坐在身旁的卵石滩上。

少女的緋袴下摆被撕开一道裂口，露出里面应急包扎的衣袖碎片。

少女头髮上原本精致的注连绳髮髻完全散开，湿漉漉的黑髮贴在颈侧，发梢还滴著水。

火芽一脸的急切，眼眶晕著些粉红，似乎刚刚才哭过？

火乐艰难地撑起身体，河水顺著他的发梢滴落，黄昏时分，他脸上防毒面具的无法取下的代价短暂的消失，面具已经被取下放在一侧。

火乐环顾四周，声音沙哑而困惑：“这是……哪里？”

火芽见他醒来，眼中瞬间涌出欣喜的泪光，她一把抓住火乐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

“太好了！你终於醒了！”她的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轻快，却又因激动而有些哽咽，“我们被河水衝到了下游的浅滩，距离瀑布已经很远了……你昏迷了好久，我还以为……”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用力抿了抿唇，將那些后怕的情绪压回心底。

火乐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这才注意到她膝盖和手肘的擦伤，以及被撕破的衣衫。

这显然是为了拖他上岸才留下的痕跡。

“怨虎龙呢？水芸他们……”火乐皱眉问道，试图坐直身子，却被一阵眩晕逼得踉蹌。

火芽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摇摇头。

“先別急！你的后背撞到了河床，现在不能乱动。”她的语气轻柔却坚定，“我相信水芸他们一定没事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夕阳的最后的余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

火芽的睫毛还掛著未乾的水珠，映著些暖光，像是细碎的星子。她深吸一口气，对火乐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能站起来吗？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