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厂在吴村长和李秋生的一起交接管理中。

按部就班地进行著硫磺矿的前期准备工作，招募人手，採购设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李东生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里，此时的金怀孕已经九个多月，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愈发不便。

这天夜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和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东生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借著窗外偶尔闪过的微弱电光。

看到身旁的金蜷缩著身子，双手紧紧捂著肚子，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金？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李东生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睡意全无，急忙坐起身，握住金的手。

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东生……肚子……肚子疼得厉害……”

金的声音带著哭腔，断断续续地说著，每一次宫缩都让她痛苦地皱紧眉头。

李东生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別怕，別怕，我这就去叫人！”

他迅速披上衣服，衝出房门，对著隔壁弟弟的房子大喊。

“秋生！秋生！快起来！你嫂子要生了！”

李秋生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趿拉著鞋就冲了出来：“哥！咋样了？”

“你赶紧，披上蓑衣，打著灯笼，快去请孙大夫和接生婆王大娘！快！越快越好！”

李东生一边说著，一边转身回屋去看金。

“哎！我马上去！”

李秋生应了一声，转身就衝进了雨幕里。

晓燕也过来陪著金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卷著雨丝，打在身上生疼。

李东生守在金身边，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汗，轻声安慰著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於，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亮。

李秋生带著孙大夫和经验丰富的接生婆王大娘，冒著大雨赶了回来。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也顾不上擦，立刻进了屋。

孙大夫进来放下药箱，先给金看了一下，又仔细询问了情况。

接生婆王大娘则上前查看金的状况。

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孙大夫和王大娘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的样子。

最终还是孙大夫站起身，走到李东生面前，沉声道：“东生，情况不太好。”

李东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孙大夫，怎么了？”

“胎位不正。”

孙大夫言简意賅，“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臀位，孩子脚朝下。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接生婆王大娘也跟著嘆了口气。

“是啊，我接生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况最是凶险。按老法子，风险太大，我……我不敢下手啊。”

李东生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