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留在这里”

陈燁咬牙道。

“如果我没能回来，你就去找tcsa”

小弥听后先是一愣，想说什么却又止於话端。最后，她也没有任性添乱，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安排好小弥后，陈燁扼著左臂匆匆衝出房间，然后快速下楼来到室外。

白炽灯仍散发著惨白的光，整个工厂静悄悄没有声息。

陈燁步履匆匆，快速穿梭於各式生產设备之间。

停摆的流水线旁，全息告示牌闪著故障的红光；一个个密封的培养槽里，致幻的孢子云仍在翻滚著白沫。

而於此同时，陈燁左臂內的力量也愈发躁动，其內黑线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他的肩膀处蔓延渗透。

照这种速度，要不了多久黑线就能突破左臂与身体间的枷锁，將陈燁完全吞噬！

左拐，右拐……

快了，快了，就快到了……

终於，在陈燁拐过最后一处拐角后，一处掛著“厂长办公室”標牌的锈蚀防爆闸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到了！！

红光在陈燁身上扫描而过。

“叮，身份验证失败”

门口的立式机械炮台响起电子音。

“滚！！”

陈燁怒吼一声，左臂携著澎拜力量一拳轰出。

机械炮台顷刻被庞大的衝力，轰得电子元件崩裂冒烟，整个机身扭曲成破铜烂铁摔飞出去。

陈燁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忍耐的极限。

来自心神的巨量消耗无处释放，让他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无以言说的强烈躁意。

望著厚重的闸门，陈燁不再按捺左臂里的汹涌力量，猛地抡出。

“砰！！”

一拳。

“砰！！”

两拳。

“砰！砰！！砰！！！”

陈燁一拳接著一拳擂出，狂暴的拳势在闸门上砸出一记记凹陷，整个大门都在衝击下，拉扯著与门框处渐渐断裂分离。

连续轰出十几拳后，陈燁朝著已经摇摇欲坠的闸门，以左臂为盾，整个人侧身狠狠撞了上去！

“砰！！！”

碎石滚落，硝烟瀰漫，厂长办公室的闸门，被硬生生撞开倒地。

陈燁一个前滚翻进到了办公室，待烟尘散去后，眼前房里的景象徐徐呈现。

闸门后，是一个颇大的圆形空间，弧形的钢铁墙面上，雕刻著眾多因果故事的浮雕。

生產线次品率的实时更新数据被光影拼组而成，在浮雕上不断流淌变换。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则摆放著一尊巨大的金属莲台。

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闔眼端坐於莲台之上。

老者穿著用神经束编制的血肉袈裟，颗粒状的脑波增幅器，在他的颅骨表面，拼成佛陀肉髻的阵列。

古怪的是，陈燁左臂中喧囂的黑线力量，在看到老者的剎那，竟诡异地平息下去，再无一丝波澜泛起。

这是……找对地方了？

陈燁正疑惑间，老者徐徐睁开了眼，古井无波的面庞上，空洞的目光扫过陈燁。

一瞬间，陈燁浑身寒毛倒立，心中疯狂预警。

跑！快跑！

然而不待陈燁有所动作，下一刻，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將他猛地往地上扯去。

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將陈燁拉得身体失衡，狼狈地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老者的话语在房內《大悲咒》的电子诵经中，清晰而又缓慢地响起。

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正在忍受著，某种难以想像的痛苦：

“施主”

“既见真佛，为何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