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
阴暗。
潮湿。
应急灯的光芒微弱,勉强勾勒出逃亡者们疲惫而恐惧的身影。
脚步声杂乱地迴荡。
混杂著压抑的啜泣和喘息声。
阿笠博士背著小兰在柯南的搀扶下向前走。
小兰忽然动了一下。
她醒了。
她茫然地眨著眼,紫色的瞳孔倒映著前方摇晃的、昏黄的灯光。
记忆的碎片涌回脑海。
爆炸。
火光。
园子惊恐的脸。
世良空洞的眼神。
还有父亲……父亲那决绝的、不容置疑的態度。
发生了什么?
大脑似乎自动屏蔽了这段惨痛的记忆,又似乎是小兰在逃避某种事实。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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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嘶哑,带著初醒的迷濛。
“园子……呢?”
柯南的身体瞬间僵硬,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声音乾涩:
“小兰姐姐,你醒了?太好了!”
“我们……我们暂时和毛利叔叔他们走散了,正在去安全的地方匯合!”
谎言。
连他自己都觉得拙劣无比。
小兰沉默了。
几秒钟。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能感觉到柯南的肌肉不自然的紧绷。
能听到身后,步美努力压抑却依然清晰可闻的哭泣声。
能瞥见旁边,元太那躲闪、不敢与她对视的眼神。
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预感,如深海的巨兽般蔓延至她的心臟。
挣扎。
她想要从柯南背上下来。
“柯南。”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著一种柯南从未听过的冰冷质感。
“看著我。”
柯南不敢回头。
他怕看到那双眼睛。
“看著我!”
声音陡然拔高,锐利,不容置疑。
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通道里压抑的空气。
柯南停下脚步,无奈地侧过头。
那双他熟悉无比的、总是带著温柔笑意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
里面没有泪水。
只有翻涌的、近乎偏执的探寻。
像要撕开他所有的偽装,直抵最残酷的核心。
“告,诉,我,实,话。”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刺入柯南的心臟。
“发生了……什么?”
“小兰姐姐,我……”
柯南张了张嘴,徒劳地想解释,想编造更圆满的谎言。
但小兰的目光已经移开,落在了旁边的元太和步美身上。
步美立刻哭得更凶了,把脸埋在阿笠博士的衣服里。
元太嚇得往后缩,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元太。”
小兰的目光锁定了他。
那眼神……元太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猎物盯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刚才……战斗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
元太浑身发抖。
他想起了柯南之前的叮嘱。
要保密。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他拼命想摇头,想说“没事”,想说“小兰姐姐你看错了”。
但小兰的眼神太可怕了。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执著。
一种要將所有虚假全部焚烧殆尽的决绝。
巨大的压力让元太几乎窒息。
汗水从额头滑落。
“园子姐姐她……她……”
元太结巴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著哭腔。
他努力想说“她没事”。
想说“她只是走散了”。
“她怎么了?”
小兰的声音依然平静。
平静得让人心头髮慌。
那平静之下,是即將爆发的火山,是毁天灭地的风暴。
“她……她不是……不是……”
元太急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