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北江三道沟村,连续半个月的风雪已然將整个村庄覆盖在白雪之下,只剩几条踩实的村路將各家各户相连。
村西头,赵家西房。
“赵晓强,你说你非要这破枪和大干什么,就你这身体还想去打猎吗?我跟你说,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守寡。”
“不是,你盯著我干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赵晓强,我跟你说,不是,你咋地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听到熟悉的嘮叨声,赵晓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他没有回应对方,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需要掐,仅凭著那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他便知道,这不是梦。
我不是熬夜写文案吗?怎么看到这一幕了?
难道我熬夜猝死了?重生了?
很快,赵晓强就给眼前这一幕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但下一秒,他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唉,重生这种事情怎么让我遇到了,但我是真不想重生啊。
想到这里,赵晓强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尘封的记忆一瞬间清晰起来。
说话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媳妇,刘秀兰,也是最让他最愧疚的人。
刘秀兰今年二十岁,跟他同岁,不仅皮肤白皙,五官更是精致立体,搭配在一张脸上不说十分完美,却也有九分完美,不仅如此,新婚之夜,赵晓强更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凹凸有致,身材高挑。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却硬生生被赵家骗过来耽误了一辈子。
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的缘故,即便赵晓强长相十分英俊,却还是没有女孩看得上他。
眼看到娶媳妇的年龄了,父母也是为此操碎了心。
可隨著他病秧子这一名號的传播,十里八乡有姑娘的人家,都对赵晓强这个名字敬而远之。
可这个时候,儿子娶妻生子可以说是每个人家最重要的事情,尤其赵母对於赵晓强身体不好这个事一直有愧疚,总觉得是她的责任,因此更加用心。
最后去了几个非常远的村子,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家境不好的人家,同意了这门亲事。
在付出了高额的彩礼后,这才將刘秀兰娶回了赵家。
也正是因此,大嫂不满,闹了半年的分家,终於在半年后得偿所愿,分去了大房子以及三分之一的家產。
为此大哥心中始终愧疚,往后的日子时不时就来接济赵晓强,最后也因此跟大嫂闹了不小的矛盾,感情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父母更是因为过於偏心赵晓强,以至於与大哥二哥两家產生隔阂,毕竟都是有媳妇的人,即便心里认同父母,表面也只能表现出隔阂的样子。
可大人能演,孩子却演不了,在大人的影响下,几个孙子孙女对爷爷奶奶也表现的十分冷淡,导致老两口带著满心遗憾离去。
“赵晓强,你別嚇唬我,说话呀,你到底咋地了。”
眼看著赵晓强依旧没说话,刘秀兰顿时慌了,满脸焦急上前询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分家了,有些感触,你放心吧,这枪我就是要过来留个念想,不会胡来的。”
赵晓强收回思绪,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但眼眶已然红润。
见状,刘秀兰表情这才一松,但很快又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当即柔声细语的宽慰起来。
“嗐,没事,分家了也断不了亲情,而且爸妈就在隔壁,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家里的事你都不用管,有我在呢,你先休息一会,我收拾一下屋子就去做饭。”
说完刘秀兰便转身开始忙活,满是补丁的袄十分刺眼。
有我在呢。
短短四个字,再次让赵晓强的愧疚情绪达到顶峰。
起初村里都传,刘秀兰嫁过来肯定坚持不了几天就得跑,毕竟两个村子隔的这么远,不好追究,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