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早上起,桥东村边瀰漫著欢快的气息。
当秦远两人回村时,已经接近中午。
哥俩先將早上顺来的傢伙事悄摸还回武器库,接著才赶回村头。
此时,这儿像吃大席一样热闹。
秦远家门口临时垒了个大灶,胳膊粗的柴火填灶里,烧的正旺,上面架著一口村里吃大锅饭时打的大铁锅。
锅里咕咕冒著热气,升腾起阵阵面香混合荤肉的香味,瀰漫。
秦三柱拿个竹笊篱,意气风发地给大伙盛餛飩。
餛飩已经出了一锅,先仅孩子吃,一个个抱著粗陶大碗,跟个小老虎似的,吃的欢实。
离土灶不远处,有个稻草堆,草堆旁另起一煤炉,架一小锅,燉些杂碎、头肉、骨头加千张。
村里几个干部和老人围在炉边,跟打边炉似的,边晒太阳,边喝酒。
“阿远,快过来!”
瞧见秦远,王大全笑著冲他招手。
秦远停好车子,走上前去,先向坐在上首的国槐爷、淮生爷礼貌问好。
两位老人是村里的两块宝。
国槐爷打过游击,杀过鬼子。
淮生爷打渡江时,带领大伙,给子弟兵推小车运物资,获得过表彰。
“我们的大功臣来了,快坐。”淮生爷热情招呼秦远坐下。
王根宝想跟著过去,半道让王卫国叫住。
“你获得过什么功劳啊,想去跟你爷一样吃小灶,你老子我都没资格。”
王根宝听得直撇嘴,忽见秦远朝他招手,他冲王卫国得意一笑,便走了过去。
煤炉小火慢煨,微微冒泡,集全村之力,好调料都使上,汤底诱人,同时还加青酸菜解腻。
煮熟的下水、头肉让秦三柱切得的薄,入味快,极见刀工,千张更是切成细丝,汤底一烫,跟大煮乾丝没差。
“来,先碰一杯。”淮生爷招呼大家举杯。
秦远分到一个印红星的小瓷缸,镇上打的高粱散白,倒了浅浅半杯,小抿一口,辛辣入喉。
放下杯子,眾人把瓷缸放在脚边泥地上,也不嫌脏,又伸筷捞菜。
酸菜、肉片混著千张丝,冒著热气,大口吃下,鼻尖冒汗。
“舒坦,肉好吃,三柱的手艺也蛮好!”淮生爷大讚,引得眾人点头附和。
放下筷子,淮生爷好奇问道:
“阿远,听三柱说,你要进城工作了?”
“过冬之后去报导。”秦远大大方方回道,“去市里农科院工作。”
真论起来,秦远这种属於转业,並且对他这个二等功战斗英雄,部队格外优待。
在充分听取他的意愿之后,给他安排了农科院的工作。
“去城里好啊,能吃上商品粮,比起我们这些挣工分的苦哈哈,强多了,阿远真幸运。”王保財听的一阵羡慕。
“別眼红,阿远有这待遇,是拿命换的,身体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淮生爷中肯地回了句,又冲秦远希冀说道:
“去农科院工作,牛的。农科院那的专家们可厉害了,真能帮庄稼增產,每到农忙,他们下乡帮农,我们都要和別的村爭抢名额,可激烈了。
阿远加油,爭取以后成为专家,帮帮村里,我们农民靠天吃饭,难吶。”
秦远没告诉淮生爷,自个是去农科院当保安...额,不对,是去保卫科工作。
这年头,保卫科员工很牛的,跟后世的保安完全没可比性。
而且专家也是真专家,吃苦耐劳,受人尊敬,而不是“砖家”。
前世,秦远学农,被叫牛马,他不挑理。
如今,前世学的知识还记得,秦远还有把握在农科院弄点成果出来。
“淮生爷,你们就瞧好吧。”他微笑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