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陈院抱怨说:
有个姓沈的,老无赖,死皮赖脸,带著个老革命,硬是从他这弄了10多口手压井名额,还不满足...
而且,陈国文还告知秦远,试点打井队要开展工作了,让秦远抓紧把俩乡下小兄弟找来上班...
。
中午,暖阳高掛在正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中饭跟陈国文一起,这位好一口长鱼面,胡师傅做这个一绝,秦远跟著吃了一碗,的確美味。
吃饱喝足,他蹬著脚踏车,不紧不慢地来到江南造船厂。
它滨江而建,位於黄浦江江畔,东、西、北建了三面红砖高墙,颇为壮观。
並且它占地足有70万平方米,拥有大型船坞和码头设施。
“呜呜呜...”
伴隨著远处黄浦江传来的低沉汽笛声,秦远在造船厂门口停下车子。
由於承担海军舰艇的建造任务,厂里的安保格外严格。
光门岗就安排了一支保卫队伍。
秦远推著自行车走过去。
不多时,一个精瘦的保卫科战士伸手將他拦下。
“同志,请您出示一下证件。”
秦远掏出学员证+农科院保卫科干事证,递过去。
精瘦战士接过一看,顿时惊讶说道:
“您就是农科院的秦远专家呀,可算见到真人了!”
“呃...你也听说个我的名字?”
“您的名字在《沪城晚报》上出现过,托您的福,我家住在市里棚户区,吃水比较困难。
但昨天居委会已经发了公告,说要给我们装好几口手压井,到时能省不少钱呢。”
手压井的含金量还在提升,秦远如今也算小有名气。
精瘦战士把他领进造船厂,走在前面,热情带路。
厂区大,还有很多土路,但路面夯的挺结实,方子也多为红墙瓦房。
有的墙面有白石灰刷了“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標语。
许是中午,厂区並不忙碌。
可以见到穿著蓝工装的工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太阳底下,边晒太阳,边歇息。
极目远眺,还能见到远处的船坞。
一艘巨型轮船静静地停在船坞,將要落成,船体已经刷上名字。
跃进號。
听精瘦战士介绍,我国第二艘万吨级货轮。
第一艘叫“东风號”。
精瘦战士也是碎嘴子,还是个包打听,许是见秦远值得信赖,嘴上说个不停:
“...俩货轮都是照毛子的船仿的,还借鑑了图纸,唉,毛熊还是厉害呀。
对了,您要去听课的郑工,郑老师,也是我们造船厂名人。
他主持设计的『和平6號』千吨货轮,年前刚落成、下水,將要发往闽省。
听说郑工也要去。”
闽省...听到这地点,秦远不禁闪烁了一下。
忽地,精瘦战士停下脚步。
接著,指著前方10来间连在一起的瓦房说道:
“你待会去二號教室听课,就是那间刷著『抓细节,讲质量,敢创新,造利舰』標语的教室。
过会儿郑工便会去上课。”
秦远顺著他手指方向看去,那儿立著块简单木牌,写著:
江南造船厂中等专业学校。
他冲精瘦战士点头致谢,接著走进二號教室。
此时,二號教室人很少,只有七、八个人。
秦远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又看了看表,时间是:
十二点二十五。
等了五分钟,直到郑言光进来,教室依旧还是七、八个人,让秦远不禁皱眉。
郑言光带著副银丝眼镜,穿著深灰呢子风衣,蹬著皮鞋,头髮梳的一丝不苟,看著就阔。
呃...秦远瞄了眼储物空间里早上的收穫,觉得郑老师这穿著,还是保守了,谦虚的。
郑言光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瞥见坐在角落的秦远,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指了指秦远,朗声笑道:
“哟,今天还有生面孔,这位同学,你看著不像我们造船厂的,请介绍一下自己。”
秦远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介绍自己:
“你好,郑老师,我是农科院的秦远,特意从院里赶来,听你的课。”
手压井又立功了,郑言光不確定地问:
“简化压水井並登报那位?”
“是我。”秦远笑著点头,“郑老师是高级工程师,而且还是水泵方面的专家。
之前,在我们农科院,看见同时打农药时...”
早上刚说给马卫平的藉口,再说一遍,理由很充分。
郑言光算是打消疑虑,笑著挥挥手,让秦远坐下,接著拿出粉笔,开始上课...
这年头,像郑言光这种高级工程师,已经是技术员的最高职称。
別说,这货有两把刷子,讲的知识都很务实。
秦远凝神听了一会儿,有收穫的。
“...对於叶轮泵而言,进水量的计算格外重要,我们要通过...”
窗外风声呜呜,郑言光边讲解,边在黑板上黑板上有节奏地写著粉笔字。
笔头触碰黑板的声音很有节奏。
“噠噠...噠噠噠...噠...”
话说,这货不会是在向同伴传递摩斯码吧?
而特务之间传递摩斯码,估计都加密过,要对应的密码本,才能知晓传递的信息。
秦远身上虽有3个密码本,但他可记不住。
坐在下面,秦远恶意地想著:
嗯...就算郑言光不是在发摩斯码,自己也要当他是。
待会就按这个举报、栽赃郑言光,並亲自进行参与抓捕,最好“失手”把他击毙,掩盖保险箱的痕跡。
再利用储物空间,把5个密码本还到郑言光身上。
只要接近这货5米范围,储物空间就能把密码本放到郑言光身上。
就这么办?
“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忽地,郑言光在讲台上宣布下课,打断秦远的思绪,只见这货夹著书本快步离开。
秦远也起身走出教室,手里握著调查局给的特殊硬幣,去找唐正林。
。
造船厂保卫科。
秦远顺利找到五队的队长唐正林,向他出示了硬幣,取得信任,並把自己的“怀疑”一说。
唐正林当即皱眉回道:
“秦远同志,郑言光是造船厂高级知识分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讲证据的。”
秦远已然介绍过自己履歷,正色说道:
“唐正林同志,请相信一位王牌侦察兵的判断。
今天的课是郑言光临时增设,而且课堂除我之外,只有七、八人听课,人非常少,疑点重重。
我肯定,郑言光就是在课堂给同伴发摩斯码。
並且,我观察『敏锐』,在郑言光身上发现个小本本,我怀疑那是密码本。”
“真有密码本?”唐正林狐疑问道,“这可不是闹著玩的事情。”
“我们可以藉口搜身他,他刚离开,时间刻不容缓,迟了密码本可能就不在他身上了。”秦远催促一句。
唐正林终於被说服,“走,去找郑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