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鳶这一声主子喊的声音不小,在场眾人都听得见。
那些人面面相覷,都齐刷刷的將目光落在陆九卿的身上。
陈鳶视线扫过去,郑重的说:“这是我们家真正的主子,还不见过姑娘?”
眾人如梦初醒,这才齐声行礼:“见过姑娘!”
他们在入这家宅子的时候就被告知,他们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陈鳶姑娘只不过是暂时帮忙的管理罢了。
只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没见到真正的主子,如今,终於见到了。
陆九卿呼出一口浊气,对眾人说:“不必多礼,以后还要靠大家关照。”
眾人立刻惶恐,纷纷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陈鳶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打发了眾人,陈鳶亲自扶著陆九卿进了宅子,带她去早就收拾好的院子。
这里不像陆九卿在唐府住的那个院子那般萧条,这里的草树木都经过精心打理,屋內的多宝阁上摆著精美的艺术品,屋子里应有尽有,但凡用的东西,都是上品。
“姐姐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立刻让人整改。”陈鳶轻声说。
陆九卿扫视了一遍屋子里的布置,能看得出来陈鳶是用了心的。
她笑了笑,对陈鳶说:“不必,都很好,这才是家的样子。”
陈鳶眼神柔和下来,点点头:“嗯,这才是我们的家。”
夏萤看了眼陆九卿,见她神色疲惫,连忙道:“给姑娘准备热水,先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陈鳶立刻反应过来,忙让人准备了热水送进来。
她和夏萤两人伺候陆九卿洗漱,待看到陆九卿脱下披风后的样子时,陈鳶的脸色霎时间变了。
唐修宴对陆九卿可没留手,完全称得上是暴力。陆九卿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到处都留著青紫,看起来颇为可怖。
陈鳶咬著牙:“唐修宴乾的?”
夏萤:“除了他还能有谁?”
陈鳶二话没说,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就往外走:“我这就去宰了他。”
陆九卿皱了皱眉,沉声说:“回来。”
陈鳶扭头看向陆九卿,沉声道:“我不怕死,我宰了他,大不了给他赔命。”
陆九卿闭了闭眼,用很轻的声音说:“你给他赔命,他也配吗?”
“阿鳶,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想让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吗?”
陈鳶霎时间僵立在原地。
她想起对陆九卿態度奇怪的忠勇侯,想起那个只会念经的侯夫人,想起何氏那个只会撒泼的生母,想起她那些冷漠的兄弟姊妹……陈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將匕首放了回去。
姐姐身边再无一个真心之人,她不能留她孤零零一人在这个世上。
回到浴桶边,伸手给陆九卿擦洗,忍著鼻尖的酸涩,陈鳶轻声说:“我迟早亲手宰了他。”
陆九卿不言,只伸手在陈鳶的手背上拍了拍。
这一晚,陈鳶哪里也没去,非要守在陆九卿的身边。陆九卿无奈,只能將人唤上床,两人一块儿裹著被子睡了。
她这一遭,將陈鳶嚇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