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蒙著的黑布被摘掉。
密室里这时已经被点上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红色蜡烛,诡异的渗人。
苏青珞瑟缩著身子,害怕地看向寧海路。
他正慢条斯理地用帕子缓缓擦著那条黑色鞭子,那鞭子上仿佛有旧的血液痕跡,已经褪成了铁锈色,凝固在鞭子上。
他一面擦,一面带著微笑不时看一眼发颤的苏青珞——这就是他摘掉蒙著苏青珞眼睛布的目的,她越害怕,他越觉得兴奋。
红色蜡烛的火光里,他將擦好的皮鞭搁置在一旁,又去擦另外一根极长的红色粗绳。
从头擦到尾之后,他笑了声:“今夜很长,咱们慢慢玩。”
他一手捏著红绳,一手拿著一把剪刀,慢慢走到她身前,用剪刀去剪她脖子里的衣服。
寒铁般冰凉的触感袭来,一路划过她锁骨。
苏青珞闭了眼,在心里默念再见,正准备用力咬舌自尽时,忽然听到一个近似弹弓的声音,然后便看到眼前寧海路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什么人?”他抬头四处看去,一个黑衣人似蜘蛛一般趴在顶上。
这黑衣人有些眼熟,好似先前在竹林遇到的用剑指著自己脖颈那个,苏青珞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愧是暗卫。
她瞬间鬆了口气,才惊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那黑衣人动作乾净利落地將寧海路捆了起来,正要给她鬆绑,忽然听到外间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暗室门倏地开了。
陆衡之迈步而入,身后还跟著人。
苏青珞眼睛一酸:“三爷。”
陆衡之几步跨进来,伸手扶住她肩膀:“没事吧?”
苏青珞忍住眼泪,摇头。
这么多人面前,不能给他丟脸。
陆衡之忙替她解开手脚的绳索。
身体的血液仿佛重新流动起来,只是腿脚发软,站不稳。
陆衡之伸手扶住她。
然后回身,看向被五大绑的寧海路,目光如冷霜。
寧海路早不停地跪地求饶。
陆衡之神色冷然,一手稳稳扶著苏青珞,右手慢慢从身后暗卫腰间抽出一把剑。
剑锋触碰到刀鞘的声音,迟缓却清脆。
寧海路顿时紧张极了:“你要做什么?我爹可是国舅,我可是当今贵妃的侄子——”
陆衡之拎起剑指著寧海路的脖子。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衡之!”
谢廷玉疾步走进来,用扇子按住陆衡之的手腕:“教训够也就算了,暂且留他一命,他毕竟身后有贵妃。”
“对对!”寧海路看向谢廷玉的眼神里露出感激的神色,“杀了我,你们也不好交待。”
陆衡之目光幽深,仿佛寒潭。
谢廷玉又喊他一句:“衡之。”
语气里颇有劝他隱忍的意思。
苏青珞虽然又害怕又不甘心,但更怕给陆衡之带来麻烦,也轻轻拽了拽陆衡之的衣袖,示意他算了。
察觉到她动作,片刻后,陆衡之冷声:“知道了。”
谢廷玉和寧海路齐齐鬆了口气。
陆衡之低眸。
苏青珞半倚在他怀里,手腕被勒出血红的几道痕跡,小脸几近惨白,脖前领口的衣服被剪开一道口子,露出一道血痕。
心里的寒意在此刻完全按耐不住。
他抬起左手,轻轻捂住苏青珞的眼睛,低声:“別怕。”
言罢,他右手持剑,毫不犹豫刺入寧海路胸膛。
动作乾净利落,甚至从头到尾都未曾看寧海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