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年,也即公元前227年。
高檐飞角,青瓦灰砖。
两排墨黑色巨柱,支撑起高高的咸阳宫殿,殿中密密麻麻,挤著大秦的肱股之臣,他们与殿台相隔甚远,谨慎地收敛所有情绪。
殿台上,秦王嬴政孤身一人,立在殿內镶嵌铜龙的石壁之前。
殿中,荆軻一袭大红袍衣,跪伏在地,涕泗横流:“大王,我说不要带剑,不要带剑,他们非要小人带剑!燕王,燕王是派小人,来杀大王啊!”
嬴政一手攥住剑柄,瞳孔紧缩,神色陡然一厉。
朝堂沸腾,殿外两队铁甲士兵就要上前,被他挥手阻止。
他脸上缓缓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你们,都听见了!燕王,他要杀寡人!”
殿下群臣愤然喝道:“灭燕国!杀!灭燕国!杀!”
响声震天,將那跪伏在地的荆軻嚇得双腿发软,身子打战,涕泗横流,连手里的箱子都拿不住了,掉落阶下。
至於更下面跪著的秦舞阳,早已经面如土色,抖筛糠一样,跪伏不敢抬头。
嬴政缓缓上前,站到荆軻面前,吐出两口畅快的长气,居高临下俯瞰荆軻:“这么说,地图也是假的了?”
荆軻一抹脸上泪痕:“不!地图是真的!”
他一脸討好喜色,踉踉蹌蹌,小碎步跑下台阶,红衣飘飞,像个女人。
將掉落在地的木箱重又捡了回来,站到嬴政面前打开,取出一卷布帛地图,缓缓打开。
“大王请看!此正是燕国督亢,泗水环绕,物阜民丰,正好比那,秦国关中……”
地图绘製精细,山川河流一应俱全,嬴政全神贯注,满心都被地图吸引了目光。
却没看到,荆軻的手不抖了,泪不留了,眼底的寒光,犹如即將出鞘的长锋,层层暴涨。
终於。
他眼中寒光涨到最凶,图卷也终於,缓缓打开了最后一层!
秦王,受死吧……嗯?!!
荆軻两瞳缩成针尖,如坠冰窟。
刺呢?
图卷的末端里,空空如也!
没了!
空的!
荆軻今日要刺秦王,可他母婢的刺呢?
谁动了我的刺!
“果然,在这个世界开传送门,消耗太大了……”
突然出现一声,谁也听不懂的古怪俚语音调。
荆軻下意识回头,便见一个,面白俊朗青年,竟如鬼魅一般,从虚空中一步跨出,踏在殿中!
他手中戴了一双厚重的白手套,正把玩著他那柄,锋利淬毒的徐夫人匕首!
秦王震骇,群臣惊呼,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
“大名鼎鼎的徐夫人匕首,原来是一根打磨锋利的细铁锥,难怪能藏进图卷之中。”
孟未竟掏出一个塑料证据袋,將徐夫人匕首小心翼翼装进证据袋里,內心里是感慨万千。
传说中,荆軻差点刺死秦王的匕首,现在居然正拿在他的手里!
这种真实踏入歷史,握住歷史某个瞬间的感觉,甚是奇妙无穷。
於是手臂一挥:“行动!”
噹啷啷啷!
十来个手握大小的烟雾弹,带著滚滚浓烟,从孟未竟身后凭空丟出!
霎时间滚滚浓烟,澎湃汹涌,顷刻,便將整个秦王宫,填充得白茫茫一片!
“何来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