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意思?
刘邦当即大喜:“听到没有!你个虎崽子不学无术,岂知吾名字深意?”
张良虽是胡乱现编,但糊弄项羽完全是足够了。
如此打闹几句。
三人也一同联袂,从后巷绕出去,往前门去了。
超市后门內,一间小仓储室。
货架上,一部手机立著,孟未竟和林野站著,正跟宋伟民通电话。
“是我一时衝动了,实在不该大庭广眾,给贏政难堪。”
贏政不只是一个人,更是一个符號,大秦帝国的政治象徵。
將之直接丟在那里,相当是释放某种政治信號,容易造成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宋伟民安慰道:“孟顾问无需自责。现在的局势,跟我们初来乍到时已经截然不同。
“特事局已经在咸阳扎稳脚跟,大山屹立不倒,魅翻不起什么浪。”
衝动的確是衝动。
但政治是实力的游戏。
如今仙国之说深入人心,咸阳几乎人人皆知仙国之强大,所以操作空间很大。
更何况没听见孟顾问都道歉了吗?
还要他怎样?
孟未竟嘆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明白,贏政最近,怎么老搞事情?都连著三次了!”
他们正在聊的是,贏政最近以来,接连三次的鲁莽行事。
第一次,是贏政假借拍摄机会,开挖掘机恐嚇刘邦,差点造成事故:
第二次,是针对那些侵占冤案。
他並没有重手处置各地官吏贵族一一这很正常,秦国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贵族可以钱赎刑。
但明知特事局期望的他,居然没有额外提出,对受害者当事人进行补偿,以平衡特事局的期望?
就很奇怪了。
还有这次,教唆项羽去爬塔,
如果说前两次,还算情有可原,控制在一定的度里面。
那么这一次,真的是千钧一髮了!
但凡孟未竟晚到了一步,项羽真可能直接变成烤乳猪!
虽然项羽实在熊得厉害,但你贏政看过史书的,能不知道霸王不是一般人吗!
要说他不是故意的,孟未竟绝不相信!
“我不明白,以贏政的心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会招致我方的不满。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林野在一边道:“会不会,贏政就是想要害刘邦和项羽?
“尤其是项羽,是灭亡秦国的『罪魁祸首”,他心中有怨恨,也很正常。”
电话里宋伟民道:“不能將贏政的行动,单纯当成简单的报復来看。
“始皇帝是冷血的政治动物,即便他想要害刘邦和项羽,也不大可能只因为出自简单的怨恨。”
孟未竟也是这样想的。
当时宋教授对贏政的分析,还歷歷在目。
这可是走一步能看十步的心机怪!
电话中,宋伟民稍作沉吟。
“其实我们政事堂內部,一直有个针对贏政的沙盘推演。
“到目前为止,始皇帝的行动,基本符合我们的预判。
“比如最近这几次,我们猜测始皇帝大概率,是自认为了解了我们的目的,正在一步步试探自己的空间,寻求筹码。”
“怎么说?”
宋伟民道:“他应该已经意识到,现代中国不可战胜。
“所以退而求其次,希望成为,我们在战国时代的代言人。
“而项羽、刘邦的出现,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代言人位置,受到了一点点威胁。
“毕竟,无论是霸王还是汉王,都拥有足够的歷史声望,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他的代言人位置。”
孟未竟道:“如果始皇帝,想要做代言人,不更应该对我们言听计从吗?为何屡次莽撞?不是会招致我们的不满吗?”
“恰恰相反。”
宋伟民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政治上有句话叫做,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一个温顺、乖巧、言听计从的绵羊,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
“而一个有点小脾气,又有办事能力的,却能更容易吸引到上级的资源倾斜。
“了解了这一点,贏政的动机就很明確了。
“无论是刘邦、项羽、还是受冤更卒,都是他在宣誓存在感,虚空造牌!
“如果我们不希望他继续这么做,又不做强制性命令,则势必要让渡一部分权益,用作交换,更加巩固,他代言人的地位。
“但另一方面,他的这些小动作,又完全不针对特事局。
“相反,特事局在秦国內、战国时代的一应行动,他都给予高度的主动的配合,帮我们解决了大量的本土化麻烦。
“从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人啊,是最有能力、最有培养价值、最让人省心,但也最不好糊弄的一类!”
一番话听完,孟未竟、林野俱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这么多讲究?
两人都是偏向直来直去的个性,听这些弯弯绕绕,脑子真是有点转不过来。
“搞治世的,心都脏是吧—那怎么办呢?”
宋伟民笑道:“当然是合他的心意,给他让渡一点权益。”
孟未竟一愣:“可是——-他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做我们的代言人啊!”
“是啊,”宋伟民笑道,“所以,才给他让渡一点权益嘛。”
孟未竟再顿了一下,眼晴陡然大睁。
好傢伙!
你们搞治世的,原来是脏到这种程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