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綰小心翼翼道:“这个,我方才听宋教授说,刘邦解决了各位异姓王——”
一听这话,3號汉初的韩信,1號战国的樊会眾人俱都竖起耳朵。
难为卢馆,居然在一大段话中,精准抓到了这个华点!
毕竟卢缩一直都记著,他可是被封了燕王。
青年刘邦拽了拽卢綰:“没出息的傢伙!你我什么关係,岂会对你不利!”
老刘邦也是哈哈大笑:“就是!你与我可是手足兄弟!我对付谁,也不会对付你啊!”
听老刘邦都这般说了,卢缩登时鬆了口气,闹了个大红脸尷尬。
他也不知怎的,刚才脑袋一热就提了这个问题,分明他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机会封王啊!
“是个蠢问题,不问了不问了。”
但就在他们几个聊天的时间,宋教授已经看向宋伟民,宋伟民也点点头。
於是在卢缩已经不想问,两个刘邦同时嘲笑他的时候。
宋教授却毫不留情地开口了。
“卢缩跟刘邦情同手足,虽然军事能力不显,但一直担任將军、太尉等高位武官,並始终跟在刘邦身边。
“在项羽死后,因为卢缩军功不够,刘邦还故意拔擢卢缩作为统帅,让他带刘贾、靳歙两员猛將,攻打临江王共尉,以灭国之功,积累军功。”
青年刘邦、老刘邦俱都朝卢缩使了个眼色,卢綰顿时更加羞愧。
“后来,燕王臧茶叛乱,刘邦故意將卢綰带在身边,击败臧茶后,论功行赏,封了卢缩当燕王。
“应该说,刘邦对卢缩这位同乡的偏爱和好感,完全是肉眼可见的。”
燕王臧茶叛乱?
老刘邦眉头稍微皱了皱,不过臧茶本就是项羽所封,跟他关係本就疏远,倒也无妨。
两个刘邦再次朝卢缩瞪了一眼,卢綰更是羞愧难当,掩面不敢看他们。
叫你怀疑我们之间的关係!
“然而·—”
却听宋教授话锋突然一转!
“在刘邦剪除异姓王的过程中,卢缩心生恐惧,与匈奴不清不楚。
“一系列阴差相错之下,刘邦怀疑卢缩谋反,震怒之下,先后派樊会、周勃,攻打卢缩!
顺带一提,刘邦担心樊会和卢缩合谋造反,於是命周勃杀了樊会。
“但周勃知道樊会和刘邦关係紧密,所以只是囚禁不杀,樊会才得以善终病死。”
年轻樊会:“..—·
怎么突然就到我这儿来了!
两个刘邦、卢缩三人俱是一僵。
卢綰脸上僵硬无比:“谋,谋反?!”
老刘邦更是大惊失色:“不可能!”
宋教授並无任何情绪波动,继续输出:“刘邦彼时已经病重,並不接见卢缩派来的使者。
“卢缩自知难以解释,而且,异姓王几乎死绝,他大概不认为,自己能够倖免。
“於是举家逃亡匈奴,被匈奴封为东胡卢王,一年后客死他乡,鬱鬱而终。”
卢缩像被雷霆劈中,浑身僵硬如铁。
“不可能!”老刘邦赠的一下站起来,大惊失色,“卢綰与我什么关係,绝不可能!”
“对,绝不可能!”青年刘邦更是大怒,“此一定是史书记载错了!”
但现场,气氛沉默如铁!
韩信嘴角隱约夹杂一丝讥讽。
之前孟未竟、贏政提及,他由王削为淮阴侯,最后兔死狗烹之时,他心底始终有一丝怀疑。
但这丝怀疑,在老刘邦刚才,一口毫不犹豫的吴王之后,彻底消散一空!
现在他只有点后悔,为何当初不听前通三分天下的建议!
而萧何、曹参、张良,如今跟刘邦相识时间並不算很久,是以也並没有表態。
至於樊会、卢缩·
两人脸皮要多僵硬有多僵硬,恐惧、愤怒、背叛,全部写在脸上。
“卢,樊会!你我什么交情!我如何会想要杀你们!”
青年刘邦急道:“定是史书记载错了!宋教授,你快说啊!”
宋教授挑了挑眉毛:“人吶,都是会变得。
“十岁的你,能想到三十岁的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正如今年才三十几岁的你,如何知道五六十岁之后,心里会怎么想?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人不行啊。
“事实上以史料记载来看,汉高祖绝对是个魅力十足的性情中人。
“虽然,韩信、韩王信、彭越、英布、臧茶、卢缩,死的死,夷族的夷族,汉初异姓王,只有长沙王吴芮,因为国处偏僻,忠心耿耿,而得以善终。
“但处置过程中,刘邦或心怀侧隱,或逼不得已,或阴差阳错,总也是情有可原。
“包括最为世人垢病的韩信、彭越之死,大概率也是吕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越动的手。
“只是奈何,权力本身就会异化人,当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想干什么、怎么做就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了。
“所谓称孤道寡之人,可不只是一句空口白话而已。”
两个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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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初异姓王只一个善终的?
你可还是別说了!
越说越洗不乾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