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艾米丽却几乎没有听清最后的送別词。
她愜地坐著,心跳像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久久无法平息。
那些欢笑声、那群孩子的表演,还有满堂的祝酒声,都像是一场模糊的梦境。
唯有那个高座上的人路易斯。
无比清晰,牢牢占据著她的脑海。
“我这是怎么了—”她低声喃喃,强作镇定,可內心却像被火苗舔一般,炙热难耐。
她一路回到居所,依旧没能从那片胡思乱想中脱身。
站在镜前,她的眼神在烛火中闪烁不定。
终於艾米丽像是做了某个决定般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诺拉。
“诺拉,”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帮我卸妆吧。”
诺拉一愣,迟疑了一瞬:“可是小姐——”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艾米丽那双亮得出奇的眼睛打断了。
那是种决绝的光,带著期待,紧张,以及勇敢。
诺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再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熟练地为她卸去了脸上的妆容。
一点点描摹的阴影被擦去,掩盖的色彩褪去,镜中人的面容仿佛重获新生。
那道原本刻意画出的伤疤,隨水痕一同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无可辩驳的绝美容顏。
高挑的鼻樑,深邃的蓝眸,带著北境特有的冷冽与锋锐。
如一朵盛放在雪原之上的罌粟,冷艷而致命。
那一刻,那个略显沧桑、仿佛藏匿在人群中的女商人,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位真正的艾米丽·埃德蒙。
曾被誉为“北境之”的贵族小姐,如今带著全新的决心,优雅又带点英气地站了起来。
“披风,换掉。”她低声说著。
隨手扯下那件灰扑扑的兜帽斗篷,换上了那袭早已准备妥当的深蓝礼服,
锦缎在灯光下泛著光泽,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形,既端庄又充满压迫感。
她轻轻整理了下裙摆,抬眸望向镜中人,眼底隱隱有光在燃烧。
“诺拉。”她缓声说道,声音里透著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叫一名赤潮的侍卫来。”
不多时,个门外传来了侍卫沉稳的脚步声。
打开门侍卫一时有些憎住,这是谁啊?
这里不是一直只住著一位低调的女商人吗?
怎么突然间,竟冒出这样一位气质非凡的绝美女子?
但他还是礼貌说道:“小姐,请问您有何吩咐?”
艾米丽缓缓转过身,抬起下巴,用高傲的语气说道:“请你去通报卡尔文子爵,就说他的未婚妻,艾米丽·埃德蒙,请求会面。“
听到这个姓氏他心头一震,几乎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腰背,根本不敢质疑分毫。
“遵命!我这就去通报!”侍卫匆忙应声,动作利落地转身离去。
门再次关闭,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艾米丽慢慢吐出一口气,望著门的方向,手不自觉紧了裙摆。
“路易斯———”她在心底低声念他的名字,眼里闪烁著期待、志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