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荣耀,最终都归於那个坐在上座、空有其表的长兄。
而我哪怕替他打下整个帝国,也不过是个好用的管家。”
於是他带著北境开拓令、一笔丰厚的支援资金,以及仅仅两百骑土,主动请命奔赴北境。
在清羽岭附近的领地,荒芜、遥远、寒风凛冽。
但是战略要道,是可以建功立业之地。
他选择了这里,就像赌徒押下最后的筹码。
只要贏了,他便能一跃而起,逼得整个卡拉迪家族重新正眼看他。
然而北境的风雪,比他想像中更加残酷。
还未入冬,地面便冻得铁硬,牛车寸步难行,帐篷外夜风如刀,连呼吸都带著血腥味那些他自南方带来的“能干工匠”,三天之內就病倒了一半,剩下的不是在逃跑,就是在烤火时哭。
约瑟夫立在风雪之中,披著灰色披风,眼底却没有一丝退意。
他早就料到了困难。
北境不是温室,派系林立、寒苦荒蛮,坐镇一方並非轻易能掌控的棋局。
但他不是轻率之人,他从未想过孤注一掷,做了多手准背。
在出发前的一个星期,他便与“银盘行会”的代表秘密会面。
那是在家族的一间香料铺后院里,十分隱蔽。
一张轻描淡写的地图被缓缓展开,圈出的却是帝国西南防线一座座驻防堡垒的位置、
兵力调动的频率、辐重路线的详细路径。
这些情报,自然换来了沉甸甸的回报。
而且他早已为最坏的局面做了充分准备。
一旦局势失控,他可以直接越境逃往联邦,到时候有专人接应。
在联邦那边,他已有一座新领地、一条新身份,还有两位愿意庇护他的翡翠高层。
他们承诺一旦他成功引动西南的动乱,便会推荐他进入联邦贵族议会,以“外来精英”的身份获得永久的保护权。
当然他並不打算就此屈服於敌国。
凭藉著他的聪明才智,以及银盘行会的强力支持,他相信自己能在铁血帝国的北境闯出一番名堂。
去联邦是他的最后手段,是当一切都无法挽回时的退路。
他依然希望能凭藉自已的能力与机遇,在北境站稳脚跟,成为一位有权有势的人物,
而非甘心做敌国的倪儡。
这一切他谋划已久,布局之细致,足以令任何老狐狸都惊嘆。
当然这不是背叛,这是远见,他心中始终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帝国看不见我的价值,那我就让別人来承认。”
他甚至觉得—那些笑他“失宠”的贵族,终有一日会后悔。
就在他站在帝国议会之上,俯瞰他们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封雪白的请帖递到他的手中。印章火漆未乾,纸张光洁如新。
亲兵小心地捧著信说:“雪峰郡郡守路易斯,邀请您前往赤潮领参加宴会。”
约瑟夫挑眉,眼角缓缓扬起。
“来了么,新官上任,总得烧几把火。”
他拆开信,目光扫过流畅优雅的字体,嘴角却勾出一抹不屑的笑。
“他以为这场宴会,是他掌控的舞台?真可惜,我早就在等这一刻。”
他已经拉拢了南方新贵出身的开拓贵族,以及一些渴望上位的北境边贵。
这些人和他一样,对所谓的“战功出身的少年郡守”充满轻视。
在他们眼里,路易斯不过是个侥倖得势的贵族,擅长打仗,却对政事一无所知。
他们认为,路易斯根本无法掌控人心。只要他们能够悄无声息地蚕食他的班底,架空他的权力—
很快自己便能成为这片领地真正的主人。
当然所有这些都要依靠银盘行会的强力支持。
按照时间推算,他们的资源应该也快要到了。
一只鹰若失去了爪牙,就不过是只漂亮的鸟罢了。
约瑟夫扣上斗篷,披风隨风而扬,眼底闪烁著一抹阴冷的锋芒。
“路易斯,我会让你亲眼看见!你的位置,也不过是我踏上去的一块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