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工具,正是“母巢”。
那是能感染万物、转化生命的邪异构造,拥有极高效率的感染与繁殖能力,能在短时间內製造成千上万的虫尸,並將其编入军团。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令人胆寒的,是她操纵的方法。
她以“古神即將復甦”为名,鼓动著那些信仰狂热的雪誓者煽动他们捕捉献祭贵族与骑土,以“血肉祭礼”供奉神明。
可实际上,那些被抓走的“祭品”,並不是为了某种虚无神明的降临,而是为了滋养母巢。
这些人血脉中的“原始斗气”,正是幼年母巢最需要的营养来源,是最纯粹的“养分”。
他们的血与魂將被母巢吞噬,转化为幼虫成长的催化剂,使其在某个节点爆发性完成进化,从“孵化体”变为“完成体”。
而等到母巢完成进化,最先被它拋弃的,便是这些忠诚的信徒。
雪誓者终將沦为自己信仰的祭品。
他们会被活活吸乾、扭曲形態、重组意识,最终化为无意识的虫户军团,为母巢所驱使,成为攻向北境的第一道血潮。
悲哀的是,他们以为自己在引导神跡。
他们的户体、他们的战技、他们的斗气,都会在一瞬间被母巢回收,再造,最终被转化为无意识的虫尸杀机器。
路易斯想到这里,背脊浮出一丝冷汗。
如果说这一切还只是疯狂,那接下来的事,就已经是噩梦本身了。
绝望女巫让雪誓者首领希罗召集所有战士,很可能就是为了最后一次来一波大的。
一口气將所有的雪誓者统统转化成虫户军团。
而他们的斗气將成为灾厄的利刃。
更可怕的是,那些精英雪誓者还掌握著一种古老可怕的斗技:
“血脉沸腾”通过燃烧鲜血激活“血脉之怒”,短时间內获得恐怖的战斗爆发力。
路易斯心头一紧。
如果虫户可以继承这一能力,那意味著:
这些虫尸不仅拥有斗气与体术,还能在战斗中激活“血脉之怒”,毫无估计都並通过吞噬活人维持这种强化状態。
那將不再是单纯的感染,而是具备学习性与掠食性的进化战爭。
北境若真陷入这样的浩劫,不会只沦战爭之地,而是彻底失控,成为一片母巢统治的秽土。
而且绝望女巫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將全部情报拼合之后,路易斯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战慄,像是目睹一场不可挽回的毁灭在黑暗中悄然成型。
而正沉浸在可怕的推演时,身侧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
“路易斯?”
是希芙醒了。
她还蜷在他怀里,银白色的髮丝散落在胸前,眼神里还带著几分刚睡醒的迷濛。但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常。
“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了吗?”
她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那动作就像是在试图抓住他心里的不安。
路易斯眨了眨眼,神情一滯。隨即他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最近只是有点累罢了。”
希芙看了他两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那你也要多休息一点,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
她把头重新埋进他胸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不是神啊———“”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却並未再解释。
这件事太复杂了,也太严重了。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讲起。
更重要的是,就算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眼下,这些恐怖的现实就是摆在他面前的“客观条件”。
必须解决!必须阻止!
只是剩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就算如此,每日的修炼也不能够略过。
斗气方面几乎陷入瓶颈,几日来毫无进展。
而魔力修炼,本该是他每天最专注的时刻,但不知为何,冥想时总有杂念浮现。
“唉,还是心乱了。”路易斯喃喃道,微微皱眉。
他甩了甩头,暂停修炼,將残余的疲惫压进胸口,起身洗漱、更衣。
清水拍在脸上的一瞬,冰凉沁骨,也稍微唤回了一点精神。
早餐厅內安静如常。
艾米丽还没起,或许是身体不適仍在休息。
而希芙已经端坐在桌旁,浅浅喝著粥。
她没有多问,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將一碗温好的粥推到他面前。
“你吃得太少了。”希芙低声说。
“嗯。”他回应得儘量轻快,让他不要担心饭后路易斯起身,披上斗篷:“我去找麦克,確认一下防御部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