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仔细回想,十分確定自己从未与他有过任何交集,不禁觉得可笑。
或许他要找的人只是与我长得相像罢了。
这样一来,他对寻找我下落的执著似乎也变得可以理解。
他就这样不断临摹,画了一张又一张,直到深夜。
受到傅斯年情绪的感染,我心中也涌起惋惜。
或许,每个人的內心都有遗憾吧。
第二天,王警官,脸上带著乌青的黑眼圈,就找上了傅斯年。
我这才知道,在桑雪莹的交代下,傅斯年成了我失踪案的对接人。
这让我的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没想到除了桑雪莹最在乎我的,竟然是和我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王警官声音沙哑地向傅斯年匯报。
“傅少,经过48小时的连轴排查,我们发现了陆倩倩失踪当天,医院附近的確出现了一辆可疑的套牌黑色汽车。”
“那辆车现在找到了吗?”傅斯年迅速问道。
王警官摇了摇头,“车子驶入云城郊区后,就像蒸发了一样,我们怀疑它可能已经被遗弃。”
傅斯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眼神狠戾。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在三天之內,给我找到这辆车。”
王警官脸上有些难看,他们的人就算没日没夜,也来不及在三天之內排查玩云城所有的郊区。
傅斯年看向王警官,垂眸片刻,隨后转向周特助。
“周特助,立刻通知京城的人增派人手。”
听到有增援,王警官神色稍缓,傅斯年这尊大佛他可得罪不起。
不过出於职业的敏锐度,他带著好奇心探究地看向傅斯年。
说起来,陆家的这位大小姐的情况確实令人费解。
自家人对她不闻不问,反倒是京城来的傅少对她这么上心。
王警官忍不住问道,“傅少,您和陆小姐是什么关係?”
傅斯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你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人。”
王警官立即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匆匆离开。
几天的搜寻如同大海捞针。
最终,傅斯年的人在外云江下游的岸边,找到了浸在水里的黑色汽车。
汽车打捞的时候,我也跟著傅斯年赶来了现场。
隔著大老远,我一眼就认出了这辆汽车是我当时被绑架的那辆。
旁边陆续有警官七嘴八舌地討论道。
“这么多天人不见,不会已经跟这辆车一起沉到底了吧?”
傅斯年听到这些猜测后,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周特助看著傅斯年的脸色越来越黑,隨即上前制止。
他冷声道:“在没有確凿证据之前,不要散播无根据的猜测。”
隨著起吊机的轰鸣,汽车被打捞上岸。
周特助迅速匯报,“傅少,车前座和后座都没有看到人。”
傅斯年缓缓鬆了一口气,沉声命令:“好,检查一下后备箱。”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臟瞬间好像被捏紧。
我死的那天,就是在后备箱里被割的喉。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血液在我脖颈之间流淌的温度。
王警官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地触摸著后备箱的开关,金属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傅斯年也紧盯著后备箱。
我不忍回忆,缓缓闭上了眼睛。
“终於,要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