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旅途疲劳,加上晚饭多多少少都喝了酒,回到房间,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躺进暖烘烘的被窝,不多时便鼾声四起。
赵坤跟老娘一起回家,一路上老娘都是眉开眼笑的。
“儿子回来啦!”
一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赵矿长笑著起身迎接。
儿子爭气,这几天他收到了很多来自市里、省里的祝贺,甚至还有部里的。
这是赵矿长升任矿长以来,第一次这么风光。
“爸!”
赵坤无视了赵矿长伸过来的手,而是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自家老爸。
“好儿子!”
难得儿子如此主动表达亲近,赵矿长一时间颇为感慨,拍了拍儿子结实的后背。
郭丽目睹这一幕,不由酸溜溜道:“你们爷俩倒是关係真好!”
他们家一向是慈父严母的模式。
赵坤跟老爹鬆开之后,朝向郭丽,张开双臂,学著姥爷的山东口音道:“俺娘,来,
俺们也揽一下。”
说著,便不由分说地抱了抱自家老娘。
“恁这孩子,尽会作怪。”
郭丽笑骂著捶了捶儿子的胳膊。
赵矿长看赵坤神色清明,道:“儿子,陪老爸喝两杯!”
“行吧!”
见老爹难得有雅兴,赵坤自然乐呵呵地答应。
在东北吃饭和喝酒是两回事,吃饭是满足生理需求,喝酒更多的是为了助兴。
“我去给你们爷俩整两个菜。”
儘管孩子不在身边,夫妻俩平时在家也难得做饭,但矿长家永远不会缺吃的。就算没有,打个电话到招待所,魏所长保准会在最短的时间內屁顛屁顛地送过来。
郭丽给爷俩温了一壶黄酒,切了盘红肠,还用这个季节很精贵温室种植的洋柿子炒了一盘洋柿子炒鸡蛋,再配上一盘生米齐活。
爷俩边喝边聊。
赵坤聊了一会儿这次去西柏林参加电影节的一些见闻之后,话锋一转,问道:“爸,
今天搞这么大阵势,您就不怕有人说閒话啊?”
赵矿长虽然当上矿长已经好几年了,但到底比不上当年郭老爷子在位时那么有威信。
在改开的大潮中,每个单位总会有保守派和改革派。
赵矿长是改革派,可保守派老同志居多,资歷深厚,工作起来难免会有肘,所以赵矿长平日里行事一直很小心。
今天却大张旗鼓地派出自家老娘和宣传处段处长给自己的剧组接风洗尘,可能是因为自己得奖的缘故,但赵坤总觉得有点不正常,不符合赵矿长一贯的风格。
赵矿长笑眯眯道:“坤坤,你可能还不太清楚你这次获奖,尤其是上新闻联播的含金量。省里的领导发话了,不光是让我们煤矿配合你这次拍新电影,同时还让市里也全力配合,这种情况,哪里还会有人说閒话!”
赵矿长笑的很舒心,接著又神秘兮兮道:“而且过几天省里的大领导还要到咱们这边来调研—.”
说到这里还特意顿了顿,看著赵坤,语气感嘆道:“坤坤,这次连我都沾了你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