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焕卿从未在京城出现过,所有人见他都是一副生面孔。
“真跡,绝对是真跡!”
“公子这画可是大名鼎鼎的韩熙载夜宴图?这画不是据说失传已久了吗?”
“听说这翰墨轩的老板薛娘子一直在重金求购这韩熙载夜宴图,公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苏焕卿心满意足的听著周围人的夸讚,扭头问翰墨轩的小二。
“你们薛娘子什么时候到?我急著缺钱,又听闻薛娘子对此画情有独钟,这才才想著来此出售,你们要是不收,我可就换地方了!”
“別呀!”
小二见苏焕卿要走,赶紧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再等等,我们薛娘子今日一早出城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很快,两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我看你呀存心哄骗我,算了,不卖了!”
苏焕卿佯装恼怒,收起画卷就要离开。
“唉唉唉!”小二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叫住。
“公子且慢!”
苏焕卿刚到门口就被谢庆山堵住了。
谢庆山脸上掛著温和的笑意:“公子这画可否借我一看?”
苏焕卿用势力的眼神將谢庆山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末了很是不屑的问:“你?你买得起吗你?”
谢庆山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小廝就站出来趾高气昂的骂了起来:“大胆,你眼前这位是谢府二公子!”
苏焕卿假装眼前一亮:“谢府?可是谢柱国府上?”
“不然呢?”小廝一副算你见过世面的表情。
苏焕卿忙狗腿的打开捲轴:“谢二公子请看!”
谢庆山看著苏焕卿手中的名画,面上的表情煞有介事。
但实际上,他对古画並无研究,经常出入翰墨轩也是为了迎合文人墨客的品位,顺便找机会接近薛禾婉。
“谢二公子,这画绝对是真跡,小生敢以二十年所学担保!”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是真的,跟书上记载的一点不差!”
“哎呀,人家谢二公子乃御史中丞,学富五车,博古通今,还能看不出这画的真假?你们就別多言了!”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插话。
谢庆山听著表面不动如山,心里其实隱隱有些得意。
更重要的是,这画的確像是真跡,一点都看不出作假。
他一直苦於找不到机会跟薛禾婉表明心跡,要是把这幅画买下来送给她,说不定能博得她的芳心。
这样想著,谢庆山便问苏焕卿:“你这话是哪里得来的?”
苏焕卿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也曾是世家小族。
传到我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已经衰败,而我又好赌,祖產几乎变卖光了,就剩下这副名画。
家扶临终前交代,说这是我太爷爷那一代就流传下来的,万不可变卖,可我……
我前些日子手痒,又去了赌坊,输了三百两,还欠了一屁股债,不得已只好……”
说著,说不下去了,表情既有悔又有恨,看上去倒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