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死的是自己，这会儿的苏明珠都得放鞭炮庆祝，她居然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愧疚？

呸！

看到李少杰，苏晚瞬间放心了，比起活阎王，自己好歹还是有几分人性的。

在李少杰的对比下，苏晚给自己洗了几遍脑，愧疚感消失了大半，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正义言辞：

“李少杰，你这是人说出的话？不管怎样苏潜龙也没有做伤害我们的事，反而在你回家之后对你照顾有加，也没有因为你和我配合收拾苏明珠而牵连你，如果死的是苏明珠也就算了，他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你的思想给我端正了！”

嬉皮笑脸的李少杰立马站好，认真听从，坚定执行苏晚的一切思想。

在医院晃了一圈的苏晚带著李少杰回家，接下来几天都没去医院看过苏明珠，沉浸在丧子之痛的苏家父母无心顾及她，忙著处理丧事。

贺家除了出任务的贺丞光，该来帮忙的都来了。

醒来的苏明珠经过几天调养已经没有大事，再次踏进苏家门，心里的彷徨与恐惧让她害怕。

“潜龙，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就你那两三下还下去救人。”

陵园。

寧莉一身黑衣，眼睛肿得像核桃，手轻轻抚过冰冷的墓碑，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苏潜龙出生后第一次將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歷经十七年再次抚摸，婴儿柔嫩的脸颊化为冰冷的墓碑，未来的一年又一年，只留下这座坟。

苏明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哭哑了，人也瘦了一圈，“对不起，对不起……”

安幸福嘆了口气，走上前：“小莉，逝者已去，潜龙是个孝顺善良的孩子，他要是在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要病倒了。”

她扶住寧莉，神色复杂，同为人母她能共情寧莉，这样的事换在任何一个母亲身上都是灭顶之灾。

无解的是，弟弟是为了救姐姐去世的。

寧莉双眼麻木，任由安幸福扶起，从陵园回家的路上安安静静，情绪平稳。

抵达家门后，她一言不发，无视身后苏振华他们担忧的目光，径直上楼。

客厅站满了人，可苏晚看著这个热闹的家，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爸妈！”

扑通一声，苏明珠跪在地上，面容憔悴，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倒，眼含悲痛，捶著胸口：“我情愿死的是我自己，这条命是我欠你们的，我不知道潜龙会跳下去，如果想到，我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死！”

走上楼梯的寧莉僵硬在原地，背对著楼下的家人，让苏晚他们看不到她脸上的情绪，透过背影扑面而来的是压抑与悲伤，那种低沉绝望的情绪一度要將人压垮。

寧莉声音颤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苏明珠，是你害死了你弟弟！”

猛地转身，寧莉面容扭曲，死死盯著苏明珠，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憎恨，那冰冷的恨意如同看待仇人的目光让苏明珠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