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乾念头上的“寿星公包”彻底好了的时候,青禹洲宴饮日来临。
洲上繁似锦,屋宇低矮连绵,是达官显贵常来游玩的地方。
霍帮的八艘大船成四面八方之势,耸立在洲边水面上。
韩家只带来两三艘小船护卫,对比之下,显得势弱许多。
霍乾念与韩家的人在一处水边矮楼宴饮,叶峮和绝在霍乾念身边隨护,云琛在仅次於二人的厅门值守。
厅门紧闭,云琛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听见里面鶯歌燕舞,似乎是韩家专门请的舞乐班子,用来討好霍乾念的。
虽然气氛乍看很祥和,但云琛朝四周看去,一眾护卫全都凝神警戒,不敢有一丝放鬆。
不远处的船只上,也隱约可见霍帮堂口上调来的打手们全副武装,不停地走动巡逻。
霍帮一直想吞併韩家及其生意往来,拿下权与利甜头最大的盐行,以在爭夺首富之路上大进一步。
这“小”算盘打的全楠国都知道。
韩家自然也知道。
但他们怎捨得手里富得流油的一切,故而诚邀霍乾念会面,恳求霍乾念高抬贵手。
成,自然韩家欢喜;
不成嘛,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极有可能当场翻脸掐架。
所以,儘管韩家已摆出最低的姿態,美酒佳肴地伺候著,但霍帮护卫们还是不敢鬆懈。
云琛在厅门值守了两个时辰,绝从偏门露出肿得猪头一样的脸,出来与云琛换岗。
“进去以后机寧点,八给少主丟银!”绝嘴巴肿得厉害,说话时候吐字不太清楚。
云琛瞥他一眼,“闭嘴吧,你个偷剑贼。”
绝气得脸涨红,想骂人,却被云琛一门板拍在鼻子上,只能悻悻作罢。
云琛进入正厅,刚一进门,就感到一团暖风扑面而来,满厅都是舞姬身上的脂粉香、菜餚酒肉香。
云琛晨起没吃饭,感觉肚子有点咕咕叫。
她走到霍乾念身后站定,快速打量厅內情形,將一眾宾客的座次、隨护、年龄样貌,一一尽收眼底。
大概是云琛相貌气质实在太出挑,宾客席中,一道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云琛顺著视线看过去,只见一白衣公子正直勾勾地看著她笑,见她看来,竟丝毫不避讳,反而笑得愈发放肆。
云琛不爽,但又不能发作。
这时,一直目不斜视的霍乾念好似身侧长了眼,突然开口:
“顏公子,你一直盯著我的护卫作甚?”
那白衣公子轻声笑起来,悠哉晃动著手中摺扇,笑道:
“你家这护卫好生俊俏,我喜欢。”
韩家的人与霍乾念对坐高座,明显看到霍乾念的脸冷了下去。
韩家人心中担忧,觉得真不该带这个不久前才入伙盐商的顏十九一起来,此刻惹恼了霍乾念可不行。
未等韩家人开口,顏十九又合起摺扇,掸了掸白衣,用扇子指著云琛,轻佻道:
“霍少主,这护卫多少钱,我买了。”
霍乾念冷笑一声,“连人带剑,价值连城——你买不起。”
说罢,霍乾念再不看顏十九一眼,只与韩家人继续说话喝酒。
顏十九当眾被臊了这么大的面子,竟也不恼,反而仔细地上下打量云琛,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確实,我最多只买得起剑。”
这话听著不像讽刺,甚至是夸讚。但云琛还是不喜地蹙眉,却见顏十九又朝她挑挑双眉,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颇有点“调戏”的意思在里头。
“你去和绝换岗。”霍乾念微微偏头,低声说。
云琛领命退下,与端著点心上桌的润禾擦身而过。同时霍乾念隨手去拿点心,挑了一块乌梨酥。
正厅外面,见云琛这么快就出来了,绝不由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