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百香楼鶯歌燕舞,酒色也浓。
水榭旁的湖中央,一只鸟船晃来晃去,看得出上面的人很“猛”。
几个恩客打量著鸟船摇晃的幅度,笑得心知肚明,一脸春光。
鸟船上,云琛感觉像被头肥猪拱倒了似的,她一把攥住袁胖子手腕,正要掰断时,却见他身子一僵,翻著白眼趴了下去,露出插著根银针的后脖颈,一动也不动。
下一刻,一道白影轻盈落在船上,探身钻进船舱。
借著烛火,云琛看清来人的脸,上面是一副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顏十九欢乐地叫著:
“可可爱爱小云云,我来救你啦!”
“你杀他了??”云琛想去摸袁胖子脉搏,无奈船舱太小,顏十九人高马大,半俯著身子还占了一大半空间,云琛根本站不起来。
她跌坐回去,船跟著一晃,顏十九隨即脚下不稳,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从云琛的角度看,只见顏十九整个人突然朝她欺身压来,宽阔的肩膀牢牢笼罩住她,脸瞬间贴到她面前。
又是鼻尖对鼻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压根没来得及反应,傻愣愣看著他,从他棕色的瞳孔中,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有些凌乱的头髮。
他並不起身避开,只勾起唇角,声音低沉道:
“方才在岸边我就瞧见你了,我猜你大概有差事在身——幸亏我跟来了,不然我可爱的小云云被吃干抹净,那可如何是好?”
平时挨他嘴上便宜也罢,时间一长,她到底被迫习惯了,只当这廝天生就是个没脸没皮的。
可在眼下这样私密的独处环境,距离那么近,再加上他那不知分寸的言辞,瞬间让她脸有点发热。
她不喜地皱起眉头,用力去推他,竟没推动:
“你把这胖子弄死了,我差事怎么办——你给我起来,別压著我!”
他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目光灼灼,眉眼俱弯而笑,故意声音曖昧道:
“放心,他没死。我刺了他天柱穴,银针刺此处,可使人情动。他这会正美滋滋地做香梦呢!等他醒来,只会香艷到腿软轻飘,分不清梦里梦外,得晕乎两天才能慢慢清醒。我又不傻,怎能害你黄了差事。”
见她脸更红,都不敢正眼看他,他兴趣大盛,坏笑著凑近她耳边:
“小云云,你知道天柱穴吗?知道情动的意思不?”
“顏十九你这泼皮浑蛋……”她骂了一句,从脸到脖子全都染透緋色,不自然地偏过头,躲开他灼热的眼神。
他看著身下这又羞又恼的小脸,那白嫩的耳垂圆润小巧,像舌尖似的带著抹诱人的粉红。
他不自觉地呼吸加重,腰腹处有些发紧。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握住她高马尾上的束髮巾环,咔嗒一声,扯了下来。
她高束的长髮瞬间鬆散,那英姿少年气概竟也隨之无影无踪。
她如墨青丝垂落下,柔柔圈起粉嫩透白的小脸,眉头微蹙,浅浅弯出个奶凶的“小酒窝”,好生惹人怜爱。
夜风微动,將她的发香深深送进他鼻腔。
盯著那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再也说不出一句玩笑话,只想好好记住这一刻、这张脸、这每一寸摄他心魄的美。
她浑然不知自己是什么天真勾人的模样,只摸摸后脑勺鬆散的头髮,看著一旁碎裂的巾环,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