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回道:“我下水救少主来著,结果被急流卷到了这里。”
“行,我唤人来救你。我再去找少主。你多小心。”云琛放燃一根烟火摺子,就又跳回水中。
游出去一刻钟,又在水里四处摸索了好一阵,她终於找到急流的分叉处,再次一头扎了进去。
这次的急流中没有水草,全是浮木和树枝,宛如开刃的刀片,划破她的衣衫和皮肉。
仍旧是在水中翻滚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许久之后,她再探出头时,只见荀戓正拿著护卫刀凿树干,好像在造独木舟。
不言一样,荀戓也是救霍乾念不成,被急流卷得迷失了方向。
见霍乾念还是不在这,云琛只得赶紧將烟火摺子拋给荀戓,又掉头扎进深水。
两个来回,两个时辰,云琛开始感到体力不支,越来越憋不住气。
但见天色渐晚,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她顿时又生出些力气,第三次扎进急流之中。
这次的急流尽头是一片礁石,先前跳水去救菘蓝的四五个侍卫在此,正在用水草和刀鞘编木筏。
远远地,她將烟火摺子丟给那几个侍卫,作了个“呼唤”救援的手势,立马就要折返进水里。
一个年纪大的侍卫却跳水朝她游来,硬拖著她往岸上走。
她累得话都说不出,连连摆手,却挣不脱。
几个侍卫帮忙將她拉上礁石,坐到火堆旁取暖。
她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气,嗓子眼里泛起腥甜。
一个侍卫取下火堆上充当水壶的鎧甲片,送到她嘴边。她喝了几口,用眼神示意感激。
那年纪大的侍卫感嘆道:
“小兄弟,我方才瞧你脸色青白,已是失温的前兆,你再游下去,只怕不累死也冻死了。”
其他几个侍卫也一脸佩服,好奇地问:
“小兄弟,你就这样一个人游过来的?”
“你衣服破了许多处,伤口开始渗血了,我们应该不是你第一个来的地方吧?”
云琛缓了一会儿,身上开始觉得有些乏。她知道若再休息下去,就很难再站起来。
她撑著膝盖站起身,对几个侍卫道了谢,接著说:
“天快黑了,我家少主腿不能行,太危险。我得继续去找。谢谢诸位大哥。”
说罢,不顾几个侍卫再三阻拦,云琛毅然跳进水里。
侍卫们眼睁睁地看著她直直往水最深最黑处扎,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地回流,她却迎著衝进去。
只见她猛地被回流捲走,身形瞬间沉没进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侍卫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惊恐嘆道:
“这傢伙也太不要命了吧……”
这一次,云琛已根本顾不得水中有什么,是水草还是树枝,亦或是尾鰭锋利的鱼,她只剩挣扎著將头露出水面去换气的力气了,却被回流带回了最开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