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领头的暗卫刚想上前问安回话,却见自家主子阴沉著脸,怒气冲冲地踹开炎朗的房门,几人立刻悄声退离,不敢再靠近,只能听见一声声怒吼从炎朗的屋子里传出来。
寢屋里很快变得一片狼藉,桌椅全部被踹翻。
炎朗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冷眼看著来人暴怒发狂。
“我同你说了!!只要留她性命!便將她永远留在这里!你为什么还是放她回楠国?!”
炎朗平静道:“你是说了。可你没说她是个女子。”
顏十九衝过去,一把攥住炎朗的衣领,大吼:
“她是男是女和你有什么关係??!!我只是要你看牢她!!这天下我只信你!!你为什么不照做!!”
炎朗冷笑:“只信我?不,是你只敢將心上人託付给我这个不能人伦的八岁『孩童』而已。炎邢,你是不是顏十九做得太久,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
顏十九双目似要喷火地瞪著炎朗,“这世上我只信你!因为你是我同胞的哥哥,这二十多年来,只有你护著我!你知道的!”
炎朗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抓乱的衣襟,“我拘著她又有什么用?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她中意她的什么少主,甘愿为他九死一生入宫盗风灼草。真可惜,你没亲眼瞧瞧她从宫里逃出来的样子。
浑身都是血窟窿,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好肉,就剩了最后一口气。她能为那少主豁出命到这般田地,你怎么爭?就凭叫暗卫们拿份错地图,引她去你边境上的秘密老巢?就凭想办法送她一把玄九剑?”
“你闭嘴!”听到炎朗那么真切地形容云琛如何为霍乾念拼命,顏十九简直要发狂:
“按我的计划!就是要引她去一个永远见不到霍乾念的地方!只不过路上突发意外,她才来到东炎!所以我才將她託付给你!其他轮不到你说!”
“是轮不到我。”炎朗眼神无比轻蔑,看顏十九的表情,完全是一个大哥看著幼稚弟弟胡闹的鄙夷模样。
“可是,炎刑,你比我认识云琛久多了,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意外也好,东炎皇宫也罢,什么都困不住她的。因为她是凶猛的鹰,不是你觉得漂亮就可以拥有的笼中鸟。”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犹如一大盆冷水浇在顏十九的头顶,他满腔愤怒全部哑火,再也吼不出一个字。
他鬆开一直攥著炎朗衣领的手,佝僂著脊背,动作迟缓地从地上捞起把破椅子,脱力似的躺上去,面无表情道:
“爭不到也无妨,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別想得到。”
炎朗神色微怔,又很快平復,嘴角嘲弄地勾起:
“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