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霍乾念掉一滴眼泪,几人都嚇呆了。
可霍乾念,財权倾国的堂堂霍帮少主,竟然对著一个药罐子越哭越大声,直至哭得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拼命的根本不是菘蓝,是云琛啊……
他知道,那药罐子里的每一滴,都是云琛的血。
都是他心爱的姑娘为他而流……
为了云琛的平安,他狠心將她逐出霍帮,可他怎么捨得她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只能避开公主与玉家重重耳目,將他身边最得利的心腹暗卫陆良派去暗中护著她。
那一封封看似寻常的信,最要紧的不过末尾一个“安”字。
直到那布满暗卫的广玉兰洲,陆良进不去,只能守在洲外。
而后,陆良断了信,五十多日杳无音讯,没有关於云琛的消息。
再然后,菘蓝的仪仗队从东炎归来,带回了这株被鲜血染透的风灼草。
他霍乾念可不是傻子,只略一思忖,便知这其中真相。
再命探子潜入东炎查探,听闻皇帝寿辰夜宫中大乱抓刺客,更確信心中想法。
菘蓝是聪明,知道换掉那血跡斑斑的药方。
只可惜她並不知道,那风灼草原本应是雪白顏色,却被云琛的血浸透成红色。
根本不敢想像,云琛到底冒著什么要命的危险,又如何忍著被他驱逐的心痛,才义无反顾地搏命换一草。
究竟要受了多少伤,才会流那么多的血?以至於隨便一处都能浸透风灼草。
大概是心口吧。
霍乾念知道,她总喜欢將要紧的东西贴著心口放。
那么云琛还活著吗?还有命再回楠国,站在他面前,笑著喊他一声“阿念”吗……
霍乾念扶著那滚烫的药罐,眼泪落进那浓浓血水,哭得肝肠寸断,久久无法平息……
即使过了这么久,见到云琛如今已四肢健全好端端的,可霍乾念还是觉得心痛难抑,止不住地想落泪。
如果说,这世上只剩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地为他拼命。
可以千千万万次为他一命换一命。
那这个人只会是云琛。
那是他的琛儿,应当平平安安放在他心尖上的人。
想到这里,霍乾念打定主意。
既已到这一步,他断不会再让她涉任何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