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霍將军与云將军战胜无双。
但如今还有一个名號,已远比“狮威將军”和“玄威將军”传得更远、更令人闻之变色——
羊人將军:焦左泰。
把“人”当作“羊”,俘虏,圈养,宰杀,吃肉。
吃著楠国人,打著楠国人。
毁灭般打砸抢烧,將百年古城付之一炬,留下一座座断壁残垣后,羊人將军焦左泰,带著二十万以人为食的黑鳞骑兵扬长而去。
原本,关於这恐怖的“食人敌军”,云琛等人一直牢牢保守著秘密,生怕动摇军心。
可千里迢迢,城池无数,黑鳞骑兵所经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只要看见楠国百姓,那黑鳞骑兵就好像三天没进食的饿狼见了羊,不是隨手砍杀,就是通通俘虏。
不论男女老幼,先姦淫奴役,后残忍杀之,最后进了锅里,成了黑鳞骑兵的军粮。
一开始,焦左泰等尚且知道挖个泔水坑,將白骨堆埋起来,掩盖此灭绝人性的食人行径。
可后来战爭时间一长,战况一急,他们索性连掩藏都不掩藏了。
霍乾念和云琛一路討伐追击,穷追不捨,便一路看见浮尸千里,哀鸿遍野,累累带血白骨堆在路边,令所有狮威军將士震惊之余纷纷落泪。
揣著这腔国讎家恨,狮威军一口气將黑鳞骑兵打退到边境固英城。
因为接连收復战区失地的关係,狮威军沿途已留下近十万人守城池,担重建城邦、抚慰民生的重任;
叶峮和绝担负重建各地霍帮堂口的重责,亦带著霍帮弟兄们急急奔走四方。
如今狮威军兵力二十万,与牢牢霸占固英城的二十万黑鳞骑兵人数相当。
只是一来,固英城易守难攻,城周山野密布,地形复杂,狮威大军处於地形劣势;
二来,黑鳞骑兵二十万人,战马优越,实力远超狮威军的两万骑兵。
且自“羊人將军”的事传出后,狮威军的將士们士气大减,倍感受挫,大家都说“没有战马怎么打?跑都跑不过,还没跑两步呢,就被抓去当『军粮』了!”
三来,固英城里还有自沦为敌军控制区之后,被俘虏的两万东炎兵为人质——
以及已被俘虏半年之久、不知生死的拂晓將军顏十九。
狮威军硬攻不得,战事再次陷入对峙胶著。
霍乾念与云琛率一眾军师、副將、得力干將,在主帅大帐苦思数日,却筹谋不出任何决胜之计。
知罗道:“固英城如今铁板一块,硬攻代价太大,还是伐谋为上。是否设计引蛇出洞,可以战之。”
荣易砸吧了下牙子,“军师所言有理,但城周群山环绕,原野、河流、沼泽多,地形复杂,我们马匹少,不及敌军战马强壮优良,就算用计將敌人引出来,只怕也不占优势,跑不过啊!”
荣江沉思半晌,指著地图上固英城侧后方,试探著提议:
“要不我们绕远,绕出东边边境,反向把黑鳞骑兵內外包抄了?”
话音落下,见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荣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道:
“怎么……我这提议很差劲吗?”
荣易揽住荣江脖子,揶揄笑道:“不差劲,妙得很!”然后指著地图,骂道:
“东边这是啥,瞧见那几个字了没?『临天峰』,全楠国最高最陡峭的峰群!老鹰都无法飞跃,你给我说说数十万人怎么过去?梦游过去?”
荣江臊得脸通红,不再说话,一旁的罗东东却接过话头,指著南边一大片空白区域,问:
“这儿呢?从这过去唄!”
荣易一脸嫌弃,忍不住给了罗东东头上一下,“你他娘是活爹吧?那是海!咱们数十万人怎么过去?三十年造船?还是三百年变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