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川却大步一跨,紧紧抓住楚清音的手腕,满脸怒气,“瑶瑶犯了心疾,她不能走!”
练武的人果然手劲大。
本就淤紫的手腕此刻传来阵阵刺痛,楚清音倒吸了一口气。
秦风立即挡在两人中间,同时一只手握上腰间的剑柄。
“你敢动手?!”
秦风笑得僵硬,“走不走,要看楚小姐的意思。”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还请秦侍卫在大厅歇息片刻。”
楚知珩这话是对秦风说的,目光却看向楚清音。
楚母也是热泪盈眶。
楚清音对秦风点了点头,转身隨著眾人回房。
“现在可以放手了?”楚清音看著楚知川,冷淡的目光和在眾人面前乖巧软弱的她截然不同,“我不会跑,这是我欠楚家的,我会还。”
楚知川的神情意味不明,“你知道就好。”
抽完血,楚清音婉拒了眾人的送別。
今天的马车走得比平日要慢得多。
楚清音闭眼,歪头靠在窗边,惨白的面颊,毫无血色的薄唇,宛如一个死去好久的人。
冷风吹来,她睁眼,便看见天上那闪烁的星辰。
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
裴玄没在。
楚清音走到角落的木柜前,呼了一口气,灰尘瀰漫,在空中旋转个圈,又重新散落在上面。
书房。
“回来了?”
裴玄翘著二郎腿,倚靠在椅背上,手上拿著一本秦风看不懂名字的书,看得专心致志。
王爷真是劳累啊。
思及此,秦风將烛火拿近了些,躬身答道,“属下已经將楚小姐接回来了,此刻人正在房间。”
“让她过来。”
半晌,见秦风没有动静,裴玄这才缓缓抬起眼皮,“怎么?”
秦风支支吾吾的將来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属下见楚小姐面无血色,进门前还差点摔了一跤...现在可能在床上都动弹不得了...王爷,您要不要...”
“秦风,你觉得本王很閒吗?”
秦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那还来说这些废话!滚出去!自去领罚!”
“是。”
秦风倒退著出去,心里冷汗直冒。
裴玄瞥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继续翻动著手里的书页。
一本、两本...
“哐--”
楚清音的门被人重重推开。
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
裴玄此时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阴沉的夜色笼罩在他身上,宛如地狱修罗一般。
“忙到现在吗?”楚清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隨便披了件衣服,“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你还挺能忍的,秦风不是说你连床都下不来了?”
楚清音委屈,这是秦风说的,又不是她说的,怎么对她这么大的火气。
“你在生气?”
裴玄不疑有他,將她一把抱上床。
她怎么可以这样轻,轻的像一只羽毛,风一吹就飘走了。
“为什么?”
楚清音捧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惹到他了。
“很难想像这样蠢的人是怎么爬到摄政王的床榻的...”
楚清音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她狡黠一笑,“那...愿意被蠢人爬上床的人,岂不是更蠢?”
“不错,现在都敢顶嘴了。”
裴玄眼眸漆黑,里面暗流涌动,仿佛一汪潭水,要將她吸进去。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楚清音娇羞求饶,裴玄才施捨恩赐般地放了她。
他摸索著她柔软的耳垂,“见过给钱的,没见过给命的。”
楚清音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小鸟依人地趴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澎湃的心跳,轻声道,“你不是要成婚了?我也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裴玄没有惊讶於她的消息。
確实...小皇帝有这个意思,他也並没有想要瞒她。
也没有必要。
“你捨得?”裴玄语气带笑。
“我总要离开你的,”楚清音如羊脂玉般的手指摩挲著裴玄的侧脸,“我配不上你。”
裴玄只当她是在示弱撒娇,偏头在她额间啄了一下,轻笑一声,“倒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