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不亮就进宫告御状来了,哭得声泪俱下,惊天动地。
就连他爹妈死,他都未曾如此伤心过。
为的就是在圣上面前唱一出苦情戏,打打亲情牌。
可如今圣上竟然都不开口,直接把局推到他这里来了。
小皇帝放下茶杯,“叶大人说昨晚在你府前站了一宿,你都闭门不见...”
“臣...”
“你不必狡辩!我府中的马夫便是证人!”
“呵呵。”裴玄唇角微勾,笑容不达眼底,“不好意思,叶大人。
臣昨晚忙於安抚娇女的情绪...故而未见...叶大人是能谅解的吧。”
“圣上!”叶父『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您听听这是什么话!床闈之乐竟然比人命还重要?”
“人命?”裴玄一脸惊讶,“什么人命?叶大人家死人了?”
“那该去找太医才是,找我何用?”
叶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看著裴玄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要七窍生烟。
“圣上。”叶父再次一个滑跪跪到小皇帝面前,惊得后者差点把茶杯摔了。
旁边太监快速接住,焦急道,“圣上无事吧?”
小皇帝摇摇头。
他对著叶父抬抬手,哪知对方根本不想起来。
“圣上啊,老臣一把老骨头了,还有几年可活?这初雪是老臣唯一一个女儿,从小视若掌上宝,从没受过什么苦。
可如今裴王竟然將她关进了慎行司已经一天一夜了。
慎行司啊!
就算是健壮男儿进去也扛不住几道刑法啊!”
小皇帝目瞪口呆,“十哥,你当真把叶初雪弄到慎行司了?”
裴玄不动声色,“是。”
小皇帝一时哑口无言。
“裴王,初雪好歹也是你见著长大的,算是你半个妹妹,你就这么对她?”
“犯了错,自是要受罚的。”
叶父咬牙切齿,“不过是让你那个通房受了点委屈,你就如此袒护?
她不过就是个乡下野丫头,攀上了楚家这个枝头,现在又扯上了你摄政王的大腿,当真是不简单啊。
你別忘了!你可是和怀安公主有婚约的!
若是日后你那位娇女又觉得委屈了,难道你还要把怀安公主送进慎行司不成?”
叶父一边说一边瞥向旁边高高在上的小皇帝。
叶初雪他可以不在意。
可怀安可是他的亲姐姐。
他总不能看著他的亲姐姐受委屈吧。
“叶大人这是想来一招借刀杀人吗?可惜...用错了对象。”
裴玄缓缓起身,“我裴玄从不怕威胁。
叶大人若是还想看到活的孙女,就老老实实回家等著。”
“你!你敢?!”
裴玄大步跨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你猜我敢不敢呢?”
“还有。”裴玄转身换上一副笑容,“臣和怀安公主的事情,日后就不劳圣上费心了。”
“十哥!怀安可是钟情於你!”小皇帝急急出口。
“圣上!
圣上该关心的是前朝大事,並非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改日我会让太傅好好教一教您的。”
不容小皇帝再说话,裴玄转身,“伺候好圣上。”
太监们无一不恭,“是。”
玄色身影走出殿外,案桌上终於迎来一片日光。
小皇帝紧紧攥著茶杯,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