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到死也忘不了冷漠无情的摄政王今日流露出来的眼神。
和煦的日光斜斜地映在裴玄那张好看的侧脸上。
楚清音睫毛微动,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抚摸上他的面颊,眼神中满是痴迷。
略带嘶哑的喉咙却是抑制不住的愉悦,“你终於...来了。”
裴玄低头看她。
那双星光般的眼眸中满是自己的影子。
裴玄自幼在阴谋诡计的皇宫中摸爬滚打。
他从不相信有什么真情。
他只相信权力、地位,才能让人真正地屈服於他。
可偏偏楚清音不是。
她牟足了劲,磕破了头来到他身边,却只不过求自己多看她几眼。
他將头低下,让对方儘可能不那么费力。
“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清音像是在发泄,她小声地抽泣著,紧紧地勾住裴玄的脖颈,將头埋在他宽阔的怀里。
“別动了,你发烧了,我们回去。”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裴玄语气轻柔,“我知道...”
他將楚清音小心地抱进马车里,连秦风也等不及,兀自驾著马车驶离。
“王爷!王爷!”
秦风在门口喊,却只等来一鼻子灰。
他看了眼手中的小型弓弩。
这是他在窗前的桌子上看见的。
这弓弩做得极为精致,上面还刻著一枚小小的『祥云』样。
他总觉得...有些眼熟。
掌柜的这时爬过来,“大人,小人想起来了,小人啥都交代,您可別把我抓大牢里去啊。”
秦风將弓弩装进衣袖,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最好说实话。”
掌柜点头哈腰,“小人肯定如实交代。”
於是,掌柜將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
秦风歪著头,听著掌柜的敘述。
他想不通,自己可从没听过楚清音说过这號人物啊。
难道是楚姑娘的朋友?
可是他留下的纸条,却並不那么友善。
过时不候?
什么意思?
秦风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若是仇人,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若是为財,却又什么都没要。
若是为色,楚姑娘又没被怎么样。
若是...
若是为楚姑娘?!!!
秦风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这太可怕了。
他回想著今日楚清音的种种异常行为,明显二人是认识的。
那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楚姑娘那么爱王爷...
一定是另有原因。
秦风冷汗直冒,忽然触碰到衣袖中的弓弩。
一股麻木感席捲全身。
以至於后来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听掌柜的话。
他大步往外走去,牵起马绳,疾驰而去。
掌柜后背都已湿透,见眾人撤退,才一屁股瘫倒在地。
小二將他一把扶起,“掌柜的,你刚刚说,那绑匪和裴王长得很像?”
“嗯,至少也有五分像,尤其是那张脸。”
“天下竟然有长得这样相像的两个人?
那个男子是何等殊荣啊。”
小二一脸憧憬。
掌柜看了眼门口,深深嘆气,“是福是祸,谁又知道呢?”
小二將歪斜的板凳桌子摆正,“唉,也是,长著一张美顏,居然做劫匪。”
掌柜摇摇头,他哪里是劫匪啊。
许多年前,他就见过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