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诸位对本王议论颇深啊。”
裴玄一本一本看下去,书房立刻跪倒了一大片,求饶声此起彼伏。
“楚大人,您呢?”
“臣...”
“听闻令千金久病不愈,本王倒知道有一神医,在洛北,虽偏远了些,可治好病才是要紧事...”
楚大人脸色一变,任谁不知道洛北是极寒之地,地处偏远,那是只有流放犯才会去的地方。
“臣...”
“楚少卿没几日就要出塞了吧,外面不比京都,路远且长,一路荆棘载途,可要注意安全啊。”
楚大人心痛难忍,却又不能表露半分,嘴里好似被人硬餵了一口大粪。
他躬身,“多谢裴王提醒,那就一切依照裴王所言。”
裴玄晃了晃茶杯,勾唇,“不谢。”
一场激烈的御书房之战就这样结束了。
小皇帝坐在龙榻之上。
这万人爭夺的位置,他此刻却如坐针毡。
短短几个时辰,他却如过了十年有余。
“时间过得真快啊,朕记忆中的十哥还是如我现在这般年纪,同我上学堂,与我讲书。”
“是啊,圣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一国之尊了。”
小皇帝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苦涩。
一国之尊,不过是一尊傀儡而已。
他秉退了书房內所有伺候的下人。
將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拿出来,外面是一层黄布。
“这帝位朕已经觉得无聊至极,如今交与皇兄之手,朕也安心了。”
裴玄瞟了一眼。
那是世间之人无一不想要的开国玉璽。
他起身,语重心长道,“圣上应当將心思多放在朝堂之上,知难而退,岂是一国之尊所为?”
小皇帝脸上的悲伤之情迅速凝固,“裴王究竟想如何?”
抬眼,裴玄早已出了大殿,只留四个字在殿中迴旋。
“辅佐明君。”
*
王府。
裴玄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楚清音睡得正沉。
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泛著泪珠。
又做噩梦了吗?
裴玄走过去,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连带著狂跳的心臟,如触电一般。
他今日...
不是今日...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行为就像脱了韁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
这种情况不容乐观。
也许...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云...洲...”
裴玄顿住脚步,转身折返而来,“你说什么?”
“別丟下...別丟下我...”
楚清音朦朧中揪住他的衣角,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裴玄看著她熟睡的样子,內心从未如此挣扎过。
就算在梦中,她也如此依赖自己吗?
“你...爱我...吗?”
『爱』这个字一出口,裴玄自己都嚇了一跳。
儘管他可能已经知晓了答案,可他偏偏还是想要去问。
“爱...我爱你。”
楚清音的回答是如此坚定。
让他揪著的心却愈加疼痛。
裴玄俯身吻在那薄唇上,贪婪地汲取。
直至吻到伤处,楚清音迷糊中闷哼一声。
裴玄才依依不捨地放开她孱弱的臂膀。
楚清音就像一颗不起眼的石子一般,却將他平静如水的生活溅起层层波澜。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