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心头一窒,整个人僵在那里。
原本的车夫此刻竟然变成了裴玄。
天边的乌云密布,就像一张张密网覆盖在她的胸口。
她到底是被抓住了。
喉咙乾涩,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听错了。”
“是么?”裴玄冷笑,抬起右手,一个胖胖的男人便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要不你和他对一下口供?”
四目相对。
胖男人怯懦地转头,“对不起姑娘,我上有老下有小,真是没有办法啊。”
裴玄似乎很满意,摆摆手,那胖男人就如临大赦一般飞快地跑开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不找个靠谱点的?”
帘子撂下,裴玄如同鱼一般钻进马车內。
“还是说除了楚家那两个蠢货,你没有靠得住的人了?”
他的目光凌厉,每吐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弯刀在楚清音的身上凌迟。
她闭上眼,又缓缓睁开,“你不是中了药?”
裴玄摊开手,迅速地从她的衣袖之中將剩下的半袋药拿了出来,“你是说这个?”
楚清音眼皮一跳。
“这都是本王小时候玩剩下的,真是不够看啊。”
他不动声色地將迷药揣进自己的衣袖之中。
“用迷药、找房子、找帮手...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你了。”
楚清音悬著的一颗心终於死了。
她知道欺骗裴玄,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下场。
裴玄那双凌厉的目光下滑,一双湿润的唇后是更加锋利的牙齿。
楚清音身子一僵,“我是迫不得已。”
“因为你要把我送给柳之初,我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这样说来...反倒是怨本王了?”
他一只手轻轻抚摸著楚清音的头,像是在摸著一只浑身发抖的小猫。
“所以你不等到最后结论,就早早准备好了逃跑计划?”
楚清音:“......”
最后结论?
哪有什么最后结论。
如若不是她自救,恐怕现在已经在柳之初的地牢里了。
楚清音指尖攥得发白,转头已经眼尾泛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到裴玄的手背上,“我太害怕了...”
“对不起,裴玄,我真的不想隱瞒你,可我真的害怕...”
“我不想你为了我左右为难...”
“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
她袖带抹泪,钻进裴玄那宽阔的胸怀中。
裴玄不语。
两人就这样无端静默著。
*
王府。
漆黑的夜中,摄政王府宛如一座地下宫殿,泛著阴森和恐怖的气息。
冷风瑟瑟。
府门打开。
楚清音心如死灰。
明明白日还信心十足地要离开,晚上就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这里。
裴玄看著她,不似平日那般大步流星地自顾自往前走,反而是一直盯著她的动作。
“不想进?”
楚清音:“没。”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书房里异常安静。
裴玄把楚清音丟在一边,便开始处理起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