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皱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王岩撇嘴,“行,就当我胡言乱语行了吧。”
“总之別让楚姑娘知道你找別的女子......”
“什么找別的女子?”裴玄放下茶杯。
“你看,这不是你么。”王岩將画卷重新弹开,指了指上面面无表情的男子。
蒋轩闻言凑过去,“誒?还真是....阿玄,真是你啊,看著很年轻啊,像是几年前的...”
“不过...好像又有点不像。”
本来漠不关心的裴玄此刻也被勾起了兴趣,他伸手拿过画卷,“我来看。”
图上画得不是很细致,像是仓促之间完成的作品。
周边景物处理得很潦草,但胜在人物神情上,倒很写实。
这张画卷...这张脸...
和之前他看过的如此相像.......
裴玄拿起茶杯,又缓缓放下,盯著画卷的眸子忽明忽暗。
“还真是不太一样,这男子气质和阿玄不太像...旁边是什么?好像是一些木头?”王岩惊喜地叫道,“不过也真是难得啊,天下之大,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阿玄,你是不是也被惊住了?”
“我想啊,等回来楚姑娘一看,估计也得被嚇一跳。”
“不知道你们两个站在她面前,能不能分得出来。”
“真想看看这个人的真实模样...”
王岩还在自顾自说著,就被蒋轩狠狠地拧了一下大腿。
刚想发火,转头看向蒋轩手指的方向,才发现自从刚刚看过这幅画卷,裴玄就一个字也没有说。
傍晚。
裴玄独自坐在案桌前,看著那幅画卷。
窗子紧闭。
他能听到外面楚清音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著,秦风叩门进来。
“主子,楚姑娘已经回来了。”
裴玄点头,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良久,直到月上梢头,他才从房间走出去,拿著之前那把剑走到庭院。
他的双拳紧握,看著渐渐发黄的叶子,和寂静的池塘。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一分为二,明暗交错。
两幅画卷在他的脑海中交替上映。
怀疑一旦被种下种子,便只会愈加疯狂长大。
池塘中那张模糊的脸倒映在池水中,几只小鱼来回游动,將那张本不清晰的脸显得更加具象。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可为什么他也要长这个样子?
到底他是该感谢还是该怨恨?
他狠狠將剑插入水中那张脸,一阵水激盪,剑尖插著条小鱼拔了上来。
月光一点点变得暗淡...
黑夜在缓缓褪去...
裴玄坐在窗前,听著王勇的稟告。
那些从不在乎或者说被人隱藏的东西几乎袒露无疑。
“主子...今日的定亲宴...”
“照常。”
裴玄的视线扫过案桌上那副画卷。
“现在就走。”
裴玄穿上外衫,径直往外走,却丝毫没有叫上楚清音的意思。
王勇很是疑惑,却也不敢多言。
裴玄换上了那件赶工出来的衣袍,身姿挺拔,气质难掩。
任谁看上去都是京城大家出来的公子。
今日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裴玄的定亲宴。
酒楼却很安静。
静得让人心不安。
就算是圣上,也没有做任何动作阻拦。
一切都像是那么顺利。
直到临近晌午,人们陆陆续续到来。
亲皇派的都没有来,来的都是一些和裴玄关係近的官员和商贾。
眾人脸上都带著笑容,纷纷凑到裴玄的身边道喜。
可裴玄却阴著一张脸,只站在窗前,目光炯炯地看著酒楼入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