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將箭杆儿前端凿出一个孔,涂上鱼鰾胶,把打磨好的箭头插进去,再用麻绳反覆缠绕固定。
紧接著又去仓房,找到自己赶集换回来的那只大鹅。
从大鹅身上拔下来十几根羽毛又回到库房继续干活。
他取三根羽毛,先把根部的绒毛都处理乾净。
將三根羽毛剪成一样长短之后,在箭杆尾端涂上鱼鰾胶,然后把羽毛以微微倾斜一个小角度的方式粘上去,最后再用麻绳缠紧。
如此一来,一根漂亮的三羽箭就做好了。
秦愷峰如法炮製,將另外四支羽箭都一一做好。
接下来就需要找个地方试一试箭,看看准头如何,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试了。
秦愷峰叫上秦仕谦,找了个没人的林子边儿,先试著射了几箭。
秦仕谦都不用他吩咐便跑过去,把箭全都捡回来。
“爹,用著还行吗?”
秦愷峰摇摇头,掂量著几根羽箭道:“有点儿轻了,射出去打飘儿,得想法子增加点儿重量。”
於是爷俩顛顛儿地回家,在箭杆儿前面缠绕麻绳以增加重量。
光是这一步,就不是谁来都能做好的。
因为麻绳缠在什么位置也是隨便乱来的,需要根据羽箭的重心来调整。
所以都是秦愷峰做,秦仕谦在旁边打下手。
毕竟只有用的人才最清楚该如何调整到自己最顺手的程度。
经过几次尝试和调整,直到天都快黑了,秦愷峰才终於满意了。
看著准確射穿了几片树叶的羽箭,秦愷峰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这回总算是能用了!”老爷子心情大好,还忍不住道,“真该感谢一下那天的山匪,要不是从他们手里弄来这么多兵器,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尤其是这把弓,可真是及时雨啊!
“你別看我会做羽箭,这弓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更別说咱们这儿也缺材料。
“这回可好,总算是都配齐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家走,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听到周氏在院子里喊:“这是哪个挨千刀的,把大鹅的都给拔了?”
秦愷峰立刻把手里的羽箭塞进秦仕谦手里,嘴上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事儿要找金大哥商量一下。
“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娘,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待周氏寻声找出来的时候,秦愷峰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著儿子手里的几支羽箭,周氏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你爹也真行,想做羽箭就做唄,非要拿吃大鹅做藉口。
“你看他把那个鹅薅的,屁股都禿了,可怜不可怜?”
“额……可怜……”秦仕谦担心成为那条被殃及的池鱼,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顺著周氏说话。
“真是的,看著都造孽!”周氏说著,突然伸手,一把薅住脖子把大鹅拎了起来。
“娘,你这是……”秦仕谦被嚇了一跳,差点儿把手里的羽箭都扔出去。
“既然你爹都把人家的毛薅禿了,那还等什么下雪啊,今天晚上就给燉了吧!
“不然这鹅屁股上连毛都没了,晚上得多冷啊!”
看著老娘拎著大鹅直奔灶间而去,秦仕谦整个人都恍惚了。
对於大鹅来说,到底是冻屁股更可怜,还是被你宰了吃肉更可怜啊?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敢说出口。
有大鹅做了他娘的出气筒也挺好。
再说了,他还没吃过燉大鹅呢!
想想都觉得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秦仕谦捧著羽箭站在门口想像的时候,突然听到屋里周氏扬声道:“你还傻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叫你爹回来帮忙燉大鹅!”
“誒誒,我这就去。”秦仕谦赶紧找个地方把羽箭放好,转身就跑去金家找人。
秦愷峰根本没事找老金头,秦仕谦到的时候,俩人正喝著水閒聊天儿呢。
听说周氏已经把大鹅给宰了,秦愷峰还忍不住念叨:“这不是还没下雪么,怎么就把鹅给燉了呢!”
倒是老金太太一听说秦家要燉大鹅,立刻从自家缸里捞出两棵酸菜,非让秦愷峰带回去。
“酸菜燉大鹅,老好吃了,你们尝尝,跟猪肉燉出来的不是一个味儿!”
爷俩推辞半天没推掉,只好拿著酸菜回家。
没想到刚从金家出来,还没走到家门口,秦仕谦就觉得额头猛地一凉。
他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道:“下雨了?”
秦愷峰抬头一看,只见一片片羽毛似的雪从天而降。
刚才还只有星崩儿的几片,很快就越下越密。
“下雪了!”秦愷峰的声音中透著几分激动,“还是你娘有先见之明,今天可不正该是吃大鹅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