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赤依旧微笑着,和煦道:“看来你宗主说的没错,呆呆的?。来吧,进来,我看看你的?伤。”
知珞跟着她进屋,燕风遥停在屋外,他抱臂立在走?廊木柱旁,似有所感?,微微侧头,正巧对上关门的?宁赤。
她老人一般的?脸充满褶皱,笑起?来时却又像个老小孩,让人相信人的?心态确实能够影响外在。
她扫一眼燕风遥腰间玉佩,笑道?:“像你这种想?得很多的?人,最好不要佩戴那东西,百密一疏,可要小心一点了。”
门被关闭。
燕风遥平静地收回?视线,低头拿起?腰间的?玉佩。
那只有尾部有一层墨色的?雪泥鱼,不知何时墨色变得愈发浓重,隐隐有扩散的?烟状淡色。
鱼是能够吸收主?人繁重的?、负面思绪的?灵物。
它不是让你不去想?,而是在你想?得戾气横生、产生烦躁时吸收你的?不好的?心情,帮助主?人静心,能尽量冷静地去思考。
当然,作用是有限度的?,只是辅助罢了。
取下玉佩,把它挂在指间举到眼前。
金辉日光,鱼不紧不慢地动了动尾巴,懒得很。
那墨色异常的?明显,所以变化也非常显眼。
“……”
什么时候?
少年的?乌黑瞳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
是因为方才在御剑路上,她想?要吃东西了,去最近的?镇里吃饭,遇见的?那些偷偷地、眼神冒犯地看她的?人?
还?是说?那些看她不懂,就贸然凑近想?要骗她的?人?
一些阻碍她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燕风遥很平静,他所思所想?太多,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习惯控制,心情一直是宁静的?,饶是如此,雪泥鱼也断断续续吸收了一些。
他好像与知珞在一起?时太过松懈了。
燕风遥适时反思了片刻。
应该更严苛一点。
少年本就过于克制,放纵自己也是在保证前路不毁的?前提下,他的?标准与常人不同,他要的?是时时刻刻的?掌握自己。
可是在知珞身边就太难了,她的?一言一行总会?牵动同行人,就像与涂蕊七、翊灵柯、宋至淮他们?在一起?时,就算知珞话不多,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是放在她身上。
他们?尚且如此,更别说?燕风遥了。
少年摇了摇玉佩。
鱼岿然不动,他看得久了,鱼就慢慢转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觉或者在神游。
仔细想?想?,令人生厌的?人也太多了点,所以只过了一天,鱼就有了变化。
燕风遥想?到。
令人厌烦的?人很多,也是一种阻碍啊。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收起?来吧。
燕风遥刚要将玉佩收进储物袋,迟疑了下,又拿起?看了眼与她一对的?半圆玉佩,眼睫微垂,半晌,才彻底的?放了进去。
……
屋内药香缭绕,清香扑鼻。
知珞将手臂递给她,宁赤检查了一遍,“无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抓些草药每日一敷即可。”
她站在桌边写药草名与斤两、次数。
知珞看了眼发痒的?手。
在长肉,肉愈合的?时候很痒,因为是修仙者,愈合速度加快,知珞原本忍受得了,习惯了,可宁赤的?药有副作用,就是痒,比普通愈合痒几百倍。
“………”
她皱眉紧盯着伤。
好痒……
“对了,那个跟着你来的?弟子,就是金初漾的?弟子?”宁赤问。
知珞看着伤口:“嗯……”
宁赤叹了口气。
金初漾的?两个最亲的?弟子死在魔仙战争中?,现在新收了徒弟,也许在外人看来对他极好,可是了解深的?才知道?金初漾还?是囿于丧徒之痛中?。
还?没?有走?出?伤痛,就踏入新的?阶段,只会?伤害自己又伤害他人,希望金初漾能好运一些,走?出?去吧。
她写的?时候,知珞就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于是拿起?玉佩。
那鱼游得欢快,往玉佩边缘碰了碰,似乎在隔着玉佩触碰知珞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