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瑾跳下树,随意道:“那就走吧。”
她唇畔带笑:“要知道,我的剑已经有?十几年未见过血、出过鞘。”
她这么迅速,涂蕊七愣了愣:“周仙尊……不需要去知会其他人,那醉人湾一事吗?”
“怕什么,望华君那小子很虚弱吗?还?是说终于境界倒退了??”
“没有?。”
“那还?需要担心什么,他毕竟是曾经和我打了?个平手的人,我相信曾经的自己。再说了?,”周石瑾将酒倒入土壤,收回空酒壶,语气?平淡道,“那些人以为我日薄西山,迟早消亡,早就不把我放在眼底,我倒无所谓,没了?职责还?轻松。责任不存在了?,我对那些陌生人的性命可没有?半点慈悲心。”
“不是这样的,”涂蕊七正色道,“承担自己应有的职责,周仙尊已经是做得?最好,尽了?应尽的责任。这不是漠视人命,修士本就不是为了?别人修炼,而是为了?自己。周仙尊只是,最为平常的心态罢了?,其他仙尊连职责都无法履行。”
“……”和她那徒弟知珞相处久了,乍一听见这充满社交力的回答,周石瑾不禁感到新奇,她拍了?拍涂蕊七的肩膀,重复感叹。
“真会说话,是知珞的好朋友。”
她们?已经踏上了?路。
涂蕊七闻言神色黯然:“不,我没有?能力去救她……”
她看着?御剑飞行?的周石瑾,忽然脱口而出:“……如果剑尊是您就好了?。”
令宗主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受限,那群仙尊也不会这般猖狂。
周石瑾:“非也非也,剑尊这称呼已经被他用?过了?,我要是没被暗算,定是比他强的,怎么着?也得?是一个剑仙。”
分?明已然不复当年辉煌,也许修为还?比以前倒退了?不少,寿命极速缩短,女人的神采却依然如此自信,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将她打倒,没有?挫折能够收敛她的锋芒洒脱。
涂蕊七笑了?笑。
“是的。”
她又突然感到眼睛涌出泪水,忙低头擦掉。
方才到处求人,她并非像表面那般沉稳。
就像一个人感到委屈,一个人没什么,一旦有?人关心她,她就会忍不住哭泣。
但涂蕊七已是被宗门锤炼过的,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
知珞走出秘境,被翊灵柯提议去通知宗门,几人却发现?信封无法送出,这里早已经是飞禽鸟兽无法进入。
“……可是刚刚传音符还?能够使用?。”宋至淮再次使用?传音符——传不出任何声音。
“结界,”燕风遥抬头凝视,结界似乎在被外?界的人攻击,呈现?出波纹,让他得?以“看见”,说,“是结界。”
四周的傀儡百姓骤然停下,下颚掉落到脖颈处,极速闭合再弹开,发出刺耳的咔嚓咔嚓的响声,聚合在一起就是一阵杂乱巨响。
事发突然,燕风遥眉目带厉,侧身挡在知珞身旁,宋至淮则举起剑。
翊灵柯十分?敏锐地背靠着?知珞,她看了?一圈。
沉默中只有?傀儡的刺耳响声。
随即众傀儡扑向他们?,如同海浪,一个傀儡爬到另一个傀儡身上,上面还?堆积着?伸手向他们?攀爬过来的“人”,海浪陡然增高,压迫神经,犹如涌动的虫群,密密麻麻重叠。
有?的四肢还?缠绕在一起,傀儡浑然不觉,还?是朝着?他们?前进,手臂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竟是血肉填补的傀儡身躯,没有?血,只看得?见血肉截面。
翊灵柯:“阵开!”
金灿阵法自脚下绽放,最前排的傀儡消失不见,被传送到陶县角落。
可阵法有?范围限制,那些角落的傀儡也很快就赶回来,翊灵柯疯狂甩爆炸阵法,炸得?肉块到处都是。
知珞抽剑一挥,亮光形成一条直线,将不远处的一连串傀儡连腰斩断,随即投身进去,仿佛一道轻盈跃动的白光,利落地收割“性命”,所到之处皆是一招毙命。
燕风遥一挑长枪,将傀儡的头颅硬生生从脖颈处拔起,他皱起眉:“傀儡太多。”
复又松了?眉头。
算了?,全?部“杀”了?就行?。
需要提防的是即将到来的魔修。
四人将数千名傀儡杀尽,陶县到处都是血肉,鲜红、血腥、肉块扒在地面屋檐之上,微微鼓动,宛如活物。
知珞抬头,浓郁的魔气?在汇集,半空中一白衣男子显现?。
他像一个温润君子,没有?半分?魔修的感觉。
男子笑盈盈道:“封印快要破了?,你们?就算当个彩头好了?。”
打斗在一瞬间开始,除去翊灵柯,半空缠斗的三人与魔修成了?残影。
与魔修修为的差距如同天堑,宋至淮是五人组中修为最高的,最先被魔修针对,他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剑脱手坠落,宋至淮被打落至一间瓦房,胸口有?一道鞭伤,魔气?蔓延,他昏迷在废墟内。
翊灵柯则被新来的傀儡困在地上,焦急地望一眼宋至淮的位置,但无法脱身,只得?继续消灭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