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装镇定,嗓音清凌凌的:“我还要换条裤子。”
时楸亦也很快应了声“好”。
“……还有里面的裤子。”
时楸亦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犹豫着往下瞥了眼,看见上面的一片湿痕,差点咬到舌尖,结巴道:“我、我这么过分啊。”
简令祁听他说这句话,拧着眉,不高兴地说:“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当时太生气了,没控制住……”时楸亦心虚地一口气说完,起身找了套没穿过的干净衣服给简令祁,从里到外的都有。
简令祁在浴室里忙忙碌碌了好一会儿。清脆水声响起,过一会儿才关上。
出来时穿着件样式简单的白t恤,腿上是条浅蓝色牛仔裤,很学生气的装扮。他身高和时楸亦差不多,但更清瘦些,肌肉紧实,更像是网上所说的那种薄肌,套上衣服看着高挑又干净。
但穿上时楸亦尺码的衣服就有些松垮了,领口有点大,锁骨莹白一片。
这时候他想吃的冰淇淋已经到了。
桌上摆了盒蓝莓味的,冰箱里又装进了各种口味的。时楸亦记得他好像很喜欢水蜜桃味果汁,因此冰箱里这个口味的最多。
简令祁坐在沙发前,用勺子挖了个满勺含进嘴里。冰沁的甜味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刚冲了澡浑身还水汽蓬勃的,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来一簇,随着他咬勺子的动作摇摇晃晃的。
时楸亦看得笑起来,抬手弹了一下,顺理成章收获了简令祁满满写着“莫名其妙”的一个眼神。
笑眯眯地说:“怎么还整上呆毛了?”
闻言,简令祁拿手机照了下,嘴里还咬着勺子,严肃地把翘起来的头发往下面按。
但只是徒劳,刚按下去就翘起来了,仿佛脱离了重力影响一样。最后还是时楸亦拿来了吹风机,抓着半干的黑发吹了吹,那簇黑毛才乖巧地耷拉了下去。
时楸亦手上忙着,嘴也没闲着:“他们是不是都哄骗你和他们亲嘴了?”
简令祁咬勺子的动作顿了顿:“他……们?”
“林泊知、纪莱星、还有你那个室友。”每说出一个人名,他的怨气就重一点。
他感觉简令祁和这几个人交流比较多,而且他都撞见过他们亲密的场景。
……怎么每次都让他撞见?
简令祁还在思考,没回答,时楸亦就紧接着说:“你别被哄两句就嘟着嘴巴让人亲了,他们这种没和你确定关系就和你亲来亲去的,能是什么好人?就是看你年纪不大好骗,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又不懂拒绝别人……”
他本来是想诋毁一下情敌,结果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夸奖,最后一句总结拉回正题:“但我没那么肤浅,我就是喜欢你,你哪里我都喜欢。而且我才不会像他们一样对你动手动脚。”
又小声咕哝一句:“……除非你答应和我交往。”
简令祁的注意力集中在前半句,皱了眉。这人讲话怎么总是对细节进行一些莫须有的加工?他什么时候嘟着嘴让人亲过?造谣造谣。
他面上安静,心里不满地吐槽几句,突然咽下嘴里的冰淇淋,毫无预兆转过头去,看向慌忙收回吹风机怕烫着他的时楸亦。
专注盯着看了几秒,时楸亦被他看得都快要忍不住开口了,嘴还没张,就看见面无表情的beta忽然朝他撅了下嘴。
莫名的,有点可爱。
时楸亦怔愣地眨眼,晕着深粉的唇瓣近在咫尺,他只要微一凑近,就能轻而易举吻上去。水润的唇肉似乎安装了某种效用很好的磁铁,时楸亦移不开视线,定定盯着。
吹风机呼呼地吹着风,仍在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地工作。
他不间断吞咽着,像被施了术法一样缓慢地靠近、再靠近,直到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时终于停下。
对上简令祁缀上星星点点笑意、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的漂亮眼眸,他突然伸手捏住beta的脸颊,往里一按,简令祁便措不及防地嘴巴张开,翘得老高,直直撞上面前人的唇。
本就微张的唇更加方便了alpha的动作,含住嘬吮了一下,像是加了0.5倍速,又像是被刻意拉长的片段,非常缓慢地含吮、轻嘬,每一个细节都慢悠悠的,暧昧的声音清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又被吹风机的声响覆盖过去。
蓝莓果香交织、融合、又缠绵。顺着水汽钻进深处,被滚烫的侵入气息肆虐、扫荡。
率先后移的是时楸亦。
分明是他占了便宜,把面前清清冷冷的beta吸得嘴巴不噘也微肿地翘起来了,一点不明显的唇珠亮晶晶的,像裹了层花蜜,任人采撷。
却恶人先告撞,强词夺理:“你轻薄我。”
简令祁慢半拍地低下头,用手背抹了抹嘴唇,眨眨眼睛,没回应他这句话,吐出的是前一句的回答:“你对我动手动脚了。”
他嗓音一向冷淡,和漂亮的外表总形成极大的反差,长相有种很纯又很蛊的气质杂糅,但性子就像声音那样,冰凉剔透的雪山白玉一样。
时楸亦真的没有他口中说的那样自制力极高,看见喜欢的人故意朝自己翘起嘴巴逗自己玩,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的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