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办公室的日历翻到十月,许归忆和江望忙里偷闲,趁着国庆假期飞去了海南。他们事先谁也没告诉,打算来个突然袭击,给爷爷奶奶一个惊喜。
当风尘仆仆的小两口突然出现在小院时,两位老人的惊喜溢于言表。江爷爷精神矍铄,朗声大笑,江奶奶更是喜不自胜,脸上的笑容比海南的阳光还要灿烂。
离开北京,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闹钟全部关闭,每天睡到自然醒,自然醒后,懒懒地赖够半小时床,然后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享用早餐。
白日里,江望陪爷爷在树荫下下棋,许归忆就窝在藤椅里听奶奶讲述年轻时战场上的岁月,奶奶讲得动情,许归忆听得入神,再次感受到了老一辈人的辛苦和毅力。到了晚上,许归忆和江望吃过晚饭就依偎着去海边,吹海风,散散步,他们随意地聊着天,话题天马行空,从院角新开的花,到儿时的趣事。
虽然偶尔会接几个紧急电话处理工作,但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尽量将工作隔绝在千里之外,心安理得地窝在此处虚度光阴。
小两口在海南陪爷爷奶奶住了小十天,偷了十日清闲。
从海南回来,生活再次被忙碌的工作填满。许归忆算了算,三个月里,江望总共出了十趟差,空中飞人的标签贴得死死的。
北京的秋天很短,人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风凉,冬天就悄然来临了。第一场大雪降临得毫无征兆,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傍晚下班,许归忆小心翼翼地踩在小区结了一层薄冰的小路上。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羊绒大衣,头戴白色贝雷帽,因为怕冷,围巾缠了好几圈,几乎把巴掌大的小脸都埋了进去,只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露在外面。
“妈呀,这也太滑了,这种天气出门跟溜冰有什么区别……”许归忆小声嘀咕了一句,脚尖试探着往前挪,姿势像笨拙的企鹅。
回家之前,她拒绝了江望“从地库直接坐电梯上楼”的务实建议,非要步行穿过小区花园,美其名曰“体验初雪的浪漫”。
结果浪漫没体验到,提心吊胆倒是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
许归忆每一步都走得全神贯注,不断警告自己,小心点,再小心点,摔了可就丢脸丢大发了!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她右脚刚踏上一块看似平整的雪面时,“哧溜”一声轻响,许归忆脚下忽地一滑,重心瞬间失控!
“啊!”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许归忆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尾椎骨撞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嘶——”许归忆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飙出来。
意识到自己摔了之后,她第一反应是飞快地环顾四周。
万幸,没人看见。
许归忆松了口气,强忍着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揉着摔疼的地方,一瘸一拐地挪进了单元楼,在电梯里忍不住小声嘟囔:“真是太不优雅了,嘶,真疼……”
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许归忆推开门,暖气扑面一烘,带着一股姜茶的味道。
江望穿着单薄的衣服,一手按在岛台上,另一只手捧着一杯姜茶,闲适随意的模样。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许归忆略显僵硬的步态上,嘴角噙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回来了?”他放下茶杯。
许归忆见他在家,压着心跳强装镇定,努力挺直腰背,尽量走得自然些,但屁股传来的疼痛还是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有点歪斜。
“嗯,回来了。”她含糊应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弯腰换鞋。
江望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堵在她面前,眼神在许归忆身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在她略显别扭的站姿上。
许归忆被他看得心头发虚,“你看我干嘛?”
“领导,”江望拖长了调子,明知故问:“您这走路的姿势……有点别致啊?”
“哪里别致了?”许归忆嘴硬:“少见多怪,起开!别挡道!”
她试图侧身从他身边挤过去,江望却像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他挑了下眉,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嘴角那抹戏谑的笑意更深了,“让我猜猜,刚才在外面,是不是不小心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闻言,许归忆的脸瞬间爆红!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江望促狭的眸子,电光火石间,一个惊人的念头闪过脑海——靠!这家伙是不是全看见了?
“江望!”许归忆原地炸毛,小祖宗这会儿也顾不上屁股疼了,她猛地朝江望扑过去,手臂勒住江望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