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亨被迫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终于从胤禛那里拿到了刑部大牢的腰牌,得到了去牢里审讯海盗头子郑尽心的资格。
德隆和敏珠尔喇布坦他们都随扈巡视京畿去了,所以, 德亨一个人去。
在畅春园门口,德亨遇到了阿尔松阿。
德亨四处望了望,狐疑问道:“你这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呢?”
阿尔松阿点头, 道:“就等你呢。”
德亨奇怪:“等我做什么?”
你侄女儿现在可是弘晖的未婚妻了,你不去找他,找我做什么?
阿尔松阿就站德亨跟前,搓着手,看着他,不说话。
德亨还有事儿呢,道:“你不说我可走了啊,我有差事呢。”
阿尔松阿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话完, 才问道:“什么差事, 要不要紧?”
德亨一边走一遍斜眼看他,道:“你还是先跟我说你什么事儿吧。”
眼看陶牛牛和芳冰牵着马过来了, 阿尔松阿终于张口:“那什么,听说,你表姐落选了?”
德亨立即警铃大响,给侄女儿提亲那事儿才过呢,怎么着,又盯上我表姐了?
德亨戒备的看着他, 道:“是啊, 我额娘正给她相看呢。”
“你看我怎么样。”
德亨掏了掏耳朵, 疑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么近, 怎么可能没听清,阿尔松阿只看着德亨,没说话。
但他的眼神和表情告诉德亨,他刚才没有听错。
德亨那个气啊,拳头都抡起来了,就差最后捶阿尔松阿脸上了。
德亨深吸一口气,压抑怒火道:“我记得,皇上给你指婚觉罗格格做嫡福晋了。”
觉罗,虽然不是宗室黄带子,那也是红带子,跟努尔哈赤有亲缘关系的。
你已经有嫡福晋了,再问我表姐什么意思?
“我表姐只做正夫人,你要是有什么话,想好再说。”
阿尔松阿从来没见过德亨这样看敌人似的看着他,顿时哑口了。
沉默一瞬,他道:“是我想差了,抱歉。”
“哼!算你识趣。”德亨冷哼一声,不再管他,上马就走。
阿尔松阿叹口气,福顺只是一个边远地区的总兵,他的女儿,还不是嫡女,给他做侧室都是高攀了。他是嫡子,以后是要袭一等公爵的。
可惜,德亨看不上他。
那位叫哈宜呼的表姐,现在就住在国公府,婚事全由纳喇夫人做主,德亨要是不同意,纳喇夫人一定不会将哈宜呼嫁给他的。
阿尔松阿上马,追着德亨而去。
一路奔驰到京,德亨无奈了,问阿尔松阿道:“你不会去理藩院衙门吧?”
阿尔松阿:“嗯。”
德亨:“挺巧。”
阿尔松阿:……
到了刑部门口,德亨下马,看着跟来的阿尔松阿,道:“理藩院在长安东大街那边。”
阿尔松阿亮了一下自己理藩院腰牌,道:“我来刑部调个蒙古杀人案案卷,你来刑部做什么?”
好嘛,反问回来了。
德亨白眼:“不告诉你。你忙你的去,千万别跟着我啊。”
阿尔送摸摸鼻子,跟了上去,道:“刑部我比你熟,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开口。”
德亨:“敬谢不敏。”
刑部坐堂堂官见到德亨和阿尔松阿两人进来,忙迎上来,先打千儿行礼:“给德亨爷请安,给……”
起来了,疑惑的看着阿尔松阿,等着德亨给他介绍。那啥,阿尔松阿就是个理藩院小笔贴式,这位堂官不认识他。
德亨道:“这人跟我无关,你不用理他。”
阿尔松阿立即道:“我可是您的小幺儿,怎么能说无关呢?”
陶牛牛不干了:“您是小幺儿,我成什么了?”
阿尔松阿一揽陶牛牛肩膀,亲热道:“咱们是兄弟,都是小幺儿……”
陶牛牛忙离他八丈远,道:“奴才不敢,您真折煞奴才了……”
德亨不理两人,跟刑部堂官亮了腰牌,道:“我奉雍亲王之命,来提审郑尽心。”
堂官检查了腰牌和条子,见都没问题,就亲自带德亨去牢房,还道:“牢房里腌臜的很,您看,要不要将人提到上面来审?”
德亨:“不用,就在牢房里问就行了。”
堂官松了口气,这可是手下有百多号人的海盗头子,将人提到外头来审,保不齐会有风险,能在大牢里审就保险多了,层层关卡下来,跑出第一道卡,还有第二道卡等着呢。
下到大牢,德亨四望间,看到阿尔松阿,问道:“你怎么跟来的?”
阿尔松阿一手簿册一手毛笔砚台,道:“我是笔贴式啊,你问,我给你记录。”
他确实有笔贴式腰牌,只不过他没给人看正面,正面是理藩院,背面才是官职和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