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防御作战指挥还是傅尔丹, 德亨和阿尔松阿在船上指挥船战。
说是指挥,其实德亨更像是定海神针,用来打头阵鼓舞士气的, 真正指挥作战的,是孙当家的。
在水师军官连船怎么调头都指挥不好的时候,德亨当机立断,将指挥权交给了商贾孙茂。
他是此次商队推举出来的的临时首领。
孙当家的, 姓孙名茂,字林之,号崖山居士。
孙茂一面指挥舵手将装载有火炮的大船开去侧面,避开敌船正面炮火同时去炮轰敌船的船头,一面命令他们带来的小船,扔掉货物,轻船上阵,分为两路, 一路绕去后方包抄载有火炮的敌船, 一路去阻止敌方小船登陆营地,去和哥萨克骑兵合围。
战术上很有章法, 下令攻击的时机上也拿捏的很准,但是,开船的舵手不听使唤,装炮的炮手不是炸膛就是延误开炮时间,弓箭手和火枪手在船行平稳的时候,能顺利射击, 但在船被对面轰的摇晃颠簸的情况下, 德亨都怕他们的箭矢和子弹射到自己人身上。
糟糕透了!
德亨站在船板上, 双腿微扎马步, 将双脚焊死在甲板上,稳住身形,架着火枪,朝对面射击。
陶牛牛同样扛着火枪,和他做掎角之势,互相护卫,压下从对面来的火力。
阿尔松阿没这本事,只能手握弓箭蹲在船舷护板下头躲避,抽冷子射上一箭,不给两人添麻烦。同时下定主意,若是此次能活下来,一定将自己练成神射手。
同样以数量取胜,对面的火炮明显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见奈何不了对方,便试图撤离。
孙茂请示道:“公子,敌船要跑了,追吗?”
德亨:“追!”
孙茂看了眼营地方向,下令道:“东北方向,追!”
两艘载火炮大船,五艘小船,最后只一条大船和一条小船逃脱,击沉一艘大船和三艘小船,俘获了一艘小船后,德亨下令回航。
阿尔松阿有些可惜道:“那艘大船可以不用击沉的。”俘虏了多好,可以作为己方战力。
孙茂看了眼德亨,解释道:“洋人的规矩,自家的船宁愿烧掉,也不会留给敌人。如果让他们看出来我们有捕获的心思,他们不会逃走,而是调转头来拼死争夺那艘船,所以,为了能减少我方损失,最好将其击沉,他们见我们也得不了好处,自然就不再恋战,逃走了事。”
阿尔松阿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
孙茂拱手有礼道:“不敢。”
回航途中,遇到一些落水的俄罗斯人,孙茂问道:“公子,要捞上来吗?”
德亨问道:“捞一个上来问话。”
捞了一个上来,这人很自觉,一上来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大呼小叫的求饶。
德亨听了两句,挑眉,用俄罗斯语问道:“你们不是俄罗斯人?”
这人分辨了一下,也确认了德亨才是那个领头的,用俄罗斯语回道:“我是瑞典商人,叫安德森,不是俄罗斯人。”
德亨:“商人?你既然是瑞典商人,为何会为俄罗斯人作战。”
安德森:“我们是受了俄罗斯人的委托…能不能先救人?水里还有很多我的朋友。”
德亨笑了,用拉丁语吩咐陶牛牛道:“将他扔下去。”
陶牛牛狞笑一声,上前拎起他就往船舷边上拖。
安德森剧烈挣扎,可惜,他本就在冷水里泡的浑身无力,此时挣扎并不比小鸡崽子力气大多少,只能被陶牛牛拖着走。
安德森大喊道:“不,不,放了我,我有很多金币,有很多货物,香料、象牙、丝绸、黄金、瓷器……你们都拿去,只要放了我。”
德亨上前,问他:“不救你的朋友了?”
安德森半边身子都悬挂在了船舷外头,战战兢兢道:“他…他们、也、不算是我的朋友。”
德亨嗤笑一声,对陶牛牛道:“放他下来吧,捆绑好,不要给食水。”
既然是商人,不是俄罗斯水军,这些人就可以捞一捞了。
最后,一共捞上来六个活人,其中一个中途受伤不治,德亨下令,直接扔海里喂鱼。
其冷酷无情的手段,让被捞上来的人噤若寒蝉。
虽然这是海上行船常态,他们也曾亲手海葬过自己的同伴,也曾杀死过所过之处的弱者,将其扔海里喂鱼,但杀和被杀,有仪式的海葬,和被抛尸,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眼前的人,可不是手无寸铁的原始土著,任由他们哄骗拐卖虐杀,眼前的人,能掌握他们的生死。
德亨回来,傅尔丹这边作战也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