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人非常讲义气,对忠心的手下更是慷慨无比,对盟友也是诚信为上,这让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非常之好。
似乎就是一个寻常的江湖人,青龙帮也是一个寻常的海帮。
德亨问道:“你瞧着,今日这一出,是奔着我来的吗?”
陈捕头挠了挠后脖颈子,叹道:“下官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这个,无从判断。”
德亨笑道:“无妨,我们不打扰了。”
陈捕头忙躬身道:“您客气。”
德亨告别陈捕头,手上拎好小食篮子,继续向前走。
芳冰也不想着施舍小乞丐去了,问德亨道:“主子,是那个叫青龙帮的盯上咱们了吗?”
陶牛牛沉吟道:“未必是盯上咱们了。”他们手里还有一本“巧合”得来的账册呢。
芳冰道:“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德亨:“等见到陈老太爷他们,我就跟他们说,我们明日就走,若是吴琼他们真有目的,明日登舟之前,定见分晓。”
陶牛牛也点头,建议道:“马上就正午了,要不别逛了,现在就去酒楼吧?”
德亨低头看了下自己脚下的影子,见没有一段长度,就道:“离正午还早着呢,再逛逛……你们说,这街上洋人是不是不大多?”
陶牛牛叹气道:“自上次一战,洋人应该都跑的差不多了吧……”
德亨想再逛一会子,陶牛牛和芳冰只得陪着,只是,这一回,他们都警觉不少,尤其注意周边行人,再不能出现陌生人都跑跟前了他们才发现的事情了。
等德亨终于迈进隆裕酒楼时候,陈实粟他们几乎全都到了,就等德亨了。
这隆裕酒楼,还兼顾客栈,供途径福州城的大豪商们暂时落脚。
德亨在福州城乱逛的事情,陈实粟他们早就得报了,包括吴琼的事情,只是不敢扰了他的兴致,只派了家下人远远跟着,并没有去搅扰。
此时见到德亨,陈实粟上前见礼,寒暄道:“公爷逛这福州城,可还尽兴?”
德亨笑道:“尽兴,尽兴……”抹了把汗,道,“这福州城哪哪都好,百姓淳朴热情,吃食也很有特色,就是天儿忒热,瞧我这汗,就没停下过。”
陈实粟忙道:“更衣之所已经备好,请公爷移步。”
德亨抬着手茫然转了半圈,陈实粟躬身道:“请随老朽来。”
德亨松口气,道:“有劳。对了,我还带来一些吃食,烦请掌柜的装盘,送我桌上。”
陈实粟亲自带德亨去更衣,其他人不好跟去,就去落座等候。
到了专门给德亨备下的更衣之所,德亨一边在芳冰伺候下擦汗更衣,一边问陈实粟:“家义都跟你说了?”
陈实粟点头,道:“都说了,施家是近二三十年新兴起的大家,因为靖海侯的关系,我等都避着他们家锋芒,这让他们家行事非常霸道,不过,他们多在厦门、金门、澎湖、tw岛扎根,我们稍作避让,并不与他们起冲突。您问起施家,可是施家有冒犯到您吗?”
德亨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冒犯,只是偶然遇到了一件稀罕事,芳冰,拿那册子给老太爷看看。”
芳冰将那所谓的“账册”拿出来给陈实粟看,陈实粟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咦”了一声。
陶牛牛问道:“您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陈实粟沉吟道:“这似是一本加了密的账册,只是不知是以何种典籍为母本。”
德亨顿时明白,这本账册,就跟摩斯密码一样,是以某种典籍为母本,然后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编写重要数据。
若是想要解读破译,得先找到母本,然后寻到规律,重新进行解译才行。
中国人最爱文字,这种文字加密法,并不罕见,陈家就有好几套,是以,陈实粟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是,这种密文,多是以诗词歌赋为寻常,将之编进艳俗话本里的,倒是少见。比如这一段,这家主母跟来家里清账的婆子算的这一笔账,应是对应的某一笔买卖,这小厮入了主母的帷帐,应是说,有外来买卖人,动了主家的根基生意……”
经过陈实粟的解说,德亨大为惊叹,同时又十分的佩服编写这话本的人。
陈实粟虽然能猜出大概模样,但要说解译出具体的账册,还需细细研读比照才行。
德亨道:“这账册里面记载的内容先不着急,我奇怪的是送到我手里的目的。”
这一点,陈实粟不好发言,但是,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日您见到的那个吴琼,身份上有悬疑。”
德亨:“您知道些什么?”
陈实粟:“这个青龙帮,原本是待老帮主一死,就要被吞并了的,但让人奇怪的是,吴琼异军突起,不仅让青龙帮起死回生,还在短短几年内壮大至此,我等老朽便留意了一下,这个吴琼,应是跟京里某个贵人有牵扯,且和杭州那边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