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日格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哼唧唧坐下,允禟忙给她斟上茶,又让了一回点心,才道:“我就是再没心肝,你一连来好几天,的好心我也知道了,说吧,皇上要怎么安排我了?”
萨日格被伺候的心气儿顺了,也就不藏掖,直接道:“去缅甸啊,这不是您自己提的?”
允禟一惊一乍:“真去缅甸?”
萨日格:“可不是?等您去了缅甸,我刚才说的鲜果和罐头的生意就交给您做了,罐头不只可以储藏鲜果,还能储藏酱鱼海货牛羊肉……算了,这生意上的事儿以后再说,现下当务之急,是让皇上改口。”
允禟脑子还在南洋的果子和北面草原上的牛羊肉上打转呢,听到让雍正帝改口的话,就奇怪道:“他不是已经定下让我去缅甸了?怎么还要改口?”
萨日格给他一个白眼,道:“托苏努的福,现在满朝文武宗室谁不知道您是要去西宁的,现在让皇上改口,您当皇上是菩萨,您许个愿,他就能给您实现了?”
允禟狰狞了脸堂,大骂道:“我就知道那天遇到小六子没好事!”
萨日格再似笑非笑的接上一句:“还好您跑的快,但凡您跟他说上一句话,您现在就已经拖着病体在去西宁的路上了。”
允禟:……
允禟咬了咬牙,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让他松口。”
刚才萨日格已经给他说了等他去了缅甸会做什么,是庄有钱途的买卖,这买卖他九爷做了!
萨日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允禟不禁挺直了脊背,萨日格摇头,道:“您太端着了,要我说,您该再瘦上两分,再憔悴上三分,就这么一身素衣去养心殿门前跪着哭,就哭‘弟弟知错了,求哥哥原谅’。您这红光满面的,瞧着也不像?”
允禟:……
允禟脸颊上的肉不住跳动,字语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爷…去…跪!去…哭?你干脆给爷来一刀的痛快!!”
萨日格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瞧我,还不是和岳兴阿大婚了,让先帝满意?我现在又如何呢?照您说的,我当时要是寻死觅活的,死活不嫁,就能全了我的忠孝节义了?屁,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您别不信,我前儿才从隆科多手里抠出来整整六万两白银,我公主府的琉璃瓦和金石砖算是有着落喽。”
允禟:……
萨日格起身,整了整裙摆,道:“行啦,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戏也已经做足了,我明儿就不来了啊。”
允禟起身送她:“……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萨日格:“皇上要的就是您一个服软的态度,让满朝上下都看见,您是皇上的好弟弟,唯皇上马首是瞻,让那帮子宗室别闹腾了,就行了。您瞧着吧,等先帝入了皇陵,新朝定有新气象。”
允禟还是别扭,萨日格再加一把火:“亲王府自有定制,只要将正堂收拾摆设一番,足够迎宜太妃娘娘奉养了,想来,恒亲王府上早就准备妥当,就等皇上松口了。”
允禟抽噎一声,抹了把脸,瓮声道:“我知道了,多谢你这些天总往我这里跑,九叔会记得你的好。”
萨日格沉默。
说真的,她也不喜欢允禟,他那些个做派,就像她刚才说的,跟她和她两个哥哥就不是一路人。
但有一点,允禟能为了宜太妃弯腰折戟,这份孝心,谁见了都得赞一声至孝。
既然已经决定了,允禟也就不再犹豫耽搁他怕自己会反悔饿了自己两天,大朝会时候就跪在了养心殿门口,翻来覆去念叨着一句话:“弟弟知错了,四哥,您原谅弟弟吧……”
务必要上朝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悔过”的诚心,只要母妃真的能出宫,去五哥府上安度晚年,要他跪一下又怎么了,只要母妃能出宫,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萨日格说的对,低一下头,豪赌一番,赌赢了,既能有母妃的晚年,也能有他的前程,他不亏!
雍正帝晾了他一刻钟,走了出来,允禟一见到他就膝行着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狂嚎:“哥,四哥,亲哥,看在汗阿玛份上吧,哥,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啊啊……”
雍正帝不妨他居然扑过来,被允禟这一下弄的一个趔趄,好悬没站稳,摔个大马趴,脸顿时黑了。
老九莫非这是故意的!!
允禩扭过头去,真难得,能看到老九哭成这熊样。
其他兄弟也都抬头看天的看天,低头看地的看地,一个个表情讳莫如深的。
等允禟“嚎哭”了一会子,雅尔江阿适时上前,叹道:“看来是真的知道错了,皇上,他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吗?看在先帝尚未走远的份儿上,得过且过吧。”
雍正帝一巴掌拍在允禟背上,亦是垂泪难过道:“你我乃是至亲兄弟,汗阿玛在天有灵,看到你我兄弟孝悌情深,也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