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桑栩跟周一难说周瑕需求大,这话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流传了出去。现在异乡人上脉脉搜公司评价,都说周氏那个几百岁的大领导喜欢潜规则,还说某个程序员靠傍大领导连升三级,已经在北京拥有一套大别墅了。
这话实在离谱,桑栩并没有连升三级,也没有北京的大别墅。但无论如何,周瑕色胚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幸好他没有找工作的需求,不上脉脉,要不然桑栩活不到明天。
“那我们队伍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您看见了吗,它们长得跟猴儿似的。”高个儿保镖非常忧心,“那些本地人根本没发现它们,还和它们说说笑笑,看得我瘆得慌。”
桑栩心中一惊,原来他们并非没有觉察,他们早就知道自己队伍里多了人。
李嘉善斥道:“你经验不是很丰富么,怎么这么怂?只有它们在队伍里,才能把我们带去正确的地方。放心,即使有人要死,也不会是我们,我把那些本地人带进来,就是要他们垫背。”
说完,两个人抽了根烟,踩灭烟蒂,返回墓室。手电光消失,夹道里重新被黑暗笼罩。
桑栩亮起手机,蒙蒙的光下,三人的脸颊看起来有些阴森。
“将军?”桑栩低声道,“难道是骑在他们身上的那个将军俑?”
“那东西会说话?”韩饶惊了。
桑栩问:“韩哥,你刚刚被骑的时候,有听见什么吗?”
“没有,”韩饶纳闷,“这将军聊天还挑人么?我不配和他聊天?”
桑栩陷入沉思,他们要去的仙台殿难道就是桑万年获得六道神通的地方?怎么听起来怪耳熟的。如果桑栩也想去,难道也要被那将军俑骑么?总觉得有坑,不能贸然尝试。
唉,桑万年怎么就不多透露点信息呢?话说一半,真是让人头疼。
“还有个不对劲的地方,我被骑之前想说来着,”韩饶抓耳挠腮,“是什么来着。”
桑栩回想墓室里的场景,灵光一闪,道:“他们带来的那只狗不见了。”
“对对对!”
难道他们知道狗会有问题,或者狗已经出了问题,把它处理了?
还是狗自己逃跑了?
不管怎么样,桑栩和韩饶都希望,接下来的路上不要遇到狗。
正说着,二人忽然发现周瑕回头看着什么,他鲜少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心胆一颤。
二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夹道中央,一颗将军俑的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两撇细长的丹凤眼要眯不眯的,直直盯着三人瞧,明明是画上去的油彩,却有种说不出的邪性味道。
“叼,装神弄鬼,看我搞掉它。”韩饶抽出手枪,装上消音器,抵住将军俑脑袋的脑门,开了一枪。将军俑的脑门顿时裂开树杈似的罅隙,这石俑是空心的,很快就碎了。然而变故陡然发生,一条食指粗的尸虺从枪孔里蹿出来,猛地袭上韩饶的面门。
尸虺的速度极快,更遑论在人猝不及防间,根本难以反应。韩饶那时候闪过的念头是:完了,要下去见他阿公了。
可就在这时,周瑕出手如电,在常人根本看不清楚的瞬间捻住了这只尸虺。与此同时,烧焦味传来,周瑕掌心冒出一股黑烟。再摊开手时,尸虺已经变成灰了。
韩饶看得人都愣了。
“垃圾。”周瑕不屑地嗤了声。
也不知道是在骂尸虺还是在骂韩饶。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咯咯笑。三人猛地回头,只见墓室门口,李嘉善那一帮人探出了阴森森的脑袋,正盯着他们瞧。
太狡猾了。那帮人根本没有离开,他们一直待在墓室门边,就像桑栩他们蹲在黑暗里一样。
李嘉善咯咯笑着说:“找到你们了。”
大黄狗跟着咬着手电的沈知棠,爬进了一个盗洞。
和建国哥他们失散了,沈知棠只能努力向他们俩的位置靠。她发现这座墓的墓墙有很多开凿出来的盗洞,看着开凿痕迹,年代非常久远。但她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打了盗洞的墓室金银玉器俱在,棺木也都完好无损。如果盗墓贼进来,不是应该把地方搬空么?总不可能费劲打这么多盗洞,只拿走一两件值钱古董。
沈知棠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决定继续前行。
大黄狗爬进洞后,汪汪叫了两声,沈知棠摸了摸它的狗头,让它安静。
这黄狗她认得,是那个李家少爷带进来的,估计和他们失散了,遇到沈知棠以后,就一直跟在沈知棠后面。沈知棠喜欢狗,打算把它一起带出去。
她举起手电,看墓室里的结构。
这墓室与其说是个墓室,不如说是个地洞,手电光打进去,她正站在崖边,往前走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前方立了好多光秃秃的立柱,越往前立柱越高。洞顶非常高,起码有两层楼的高度。她又向四壁看去,发现岩璧被磨得平整光滑,上面画满了繁复的彩绘。
壁画十分巨大,高约十尺,长约七十尺,每面壁画都是完整一体的。
那画上的场景十分熟悉,一望无际的冰海、六轮高升的星辰、素白而巍峨的雪山、不知名神明的遗骨……天啊,这不是他们噩梦公司开会的地方吗?沈知棠瞪大眼睛,不自觉踏上立柱,发现这里立柱的分布也和开会的地方一模一样。
她站在她平常站的位置,还找到了她哥的那根,韩饶的那根,还有最高处,老板站的那根。